下午4点多,合肥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抢救室。
那个人大约四十岁上下,身体看上去还是满粗壮的,面色发青,嘴一直张着大口大口的呼气,我张这么大了到今天下午才知道什么叫气喘如牛,我的旁边站着他的亲人。那个病人由于呼吸不顺畅很难受所以无法老老实实的在病床上躺着,一会儿又坐起来,一会儿又躺下去,一会儿又蹦下床沿,在地上乱转,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觉得自己也是一片混乱,然后,抢救室的的自动门在我的眼皮前和上了。3分钟后,门开了,一位中年医生走出来对旁边的病人家人说道:“呼吸心跳都没有了,请你们赶快来确认一下,我们还要继续全力抢救的。”
我懵住了,被吓住了,真的有点恐怖,还有点空洞,怎么会这样呢?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明明看见他在地上乱转的,我明明看见他还可以活动的,现在就没了?抢救室再次关上的自动门把我的心门也关上了。人原来可以变的这么脆弱的,忽然发现活着的意义就是活着,说什么活着要创造什么价值升华什么灵魂,也许都是在欺骗自己。
人就是喜欢自己骗自己,这样可以让自己好过些吧也许。
我旁边病人的家人在哭泣,我的心也开始颤动,开始随他们一起难过。
我只是告诉自己:就像《活着》里的福贵少爷那样活着,够了。
10分钟后,抢救室的门再次打开,刚才那位医生满面春风的走了出来,“好了,抢救过来了,暂时脱离危险了”。生命复苏的感觉向我袭来,好比自己经历一次生死。可是我还没有喘过气来,血开始布满我的眼睛: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120救护车送了进来。头上,胳膊上,腿上,到处是血,而且鲜血已经把雪白的纱布浸透了。
抢救室的门再次合拢。我开始慨叹那些战斗在急诊抢救一线医生们工作的艰辛与不易了,这样的节奏,他们必须适应,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在第一时刻,在最后时刻,把病人从生死线上拉回来。刹那间,一直以来对医生积起的一些成见都烟消云散了。
活着真好。能健康的活着真好。有这些在生死危机关头拉我们一把的医生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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