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 说
(2008-08-10 11:5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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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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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完全睡不着。
入夜后的城市,依旧顶着闷热的云层在头顶。她像只被困住的小兽一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四处找寻很久不见的日记本。不赶快把她那些不能对他说,更不能对别人说的话发泄出来,她会疯掉的。
此刻,她正经历某一种失语。身边也许有很多人,也许没有,许多话却无法开口诉说。她关掉灯,留下没有边际的暗色。潮湿黏腻的夏夜,无从言说的情绪,开始变得纠结。
不纠缠、不执着是一个女人所能具备的最崇高而伟大的美德。可惜她根本没有那种天分。她只擅长演戏。演一幕关于内心强大丰盛的戏码。幕布拉上,她无声哭泣。
看似开朗的人,也许有着最坚硬的心防。一直等着,等一个“懂得”的人,去探访她内心幽微深处。或许,要等很久,才能遇到这样一个人。也许永远也遇不到。
会寂寞。但执意恪守这样的原则。大部分的人,只在心门前稍作停留,并不认真叩门,亦无打算深入。
到处找《莲花》。书架上没有、床下的纸箱里没有,到处都没有。
内心纠结时,看《莲花》早已成为一种习惯。书里那一个或几个女子,感情炽烈、内心冷清。消释所有感情、成长带来的痛楚,最后总能迎来风清月明。
给如她一般的傻瓜昭示:一个女人,在巨大的虚空感面前,可以做的,不仅仅是沉溺自怜。行走,阅读,写作,看世间最绚烂与最低微的景致……一步一步,抵达真正繁盛而平静的内心。
当不再害怕一个人,那时,她才能更好地与自己相处。
“为何要在茫茫人海寻找灵魂唯一之伴侣,自己是唯一伴侣,他人不过是路边风景,就如你坐在火车上,看得到风景在出现,消失,又出现,一直此起彼伏,那是因为你在前进。你只能带着自己去旅行。对他人,可以善待,珍重,但无需寄以厚望。没有人可以解决我们的内心。”安在blog里写给读者。
是的,不要期待别人来解决我们的内心、我们的孤独和我们的忧伤。不要期待用生活突然的改变,来实现人生的转向。
在池塘里无法快乐生活的鱼,到了江河、海洋,也许依然如故。
所以,婚姻及爱情,终点也许是安稳、完结,但一定不是幸福。
安说,最好的爱情是两个人彼此做个伴。不要束缚,不要缠绕,不要占有,不要渴望从对方的身上挖掘到意义,那是注定要落空的东西。而应该是,我们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看看这个落寞的人间。
有两个独立的房间,各自在房间里工作。
一起找小餐馆吃饭。
散步的时候能够有许多话说。
拥抱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安全。
不干涉对方的任何自由。哪怕他还在和旧日女友联络。
不对彼此表白。表白是变相的索取。
很平淡。很熟悉。好像他的气味就是你自己身上的气味。
不管在何时何地,都要留给彼此距离。
随时可以离开。
想安静的时候,即使他在身边,也像是自己一个人。
有一致的生活品味。包括衣服,唱片,香水,食物等等。
不太会想起对方,但累的时候,知道他就是家。
越是这样简单的生活,越难实现。人常常把生活推向无以复加的境地,然后在里面挣扎,直至死去。给自己许多无用的幻想,试图在将来某日证明所有无从证明的意义,对手中已握住的视而不见,肆无忌惮伤害自己与身边的人……唯独不理会“当下”。
“当下”在哪儿?
是正在吃的中药丸和送服的那杯黄酒。她认认真真把它们吞进去,并在内心真诚期待,它们会给身体带来好的改变。
是从书店带回来的一本《古文观止》。她从未认真完整的读过,所以,需要用这一个“当下”来补。
她认真看窗外正在飘落的雨,极真实的感受炎热的空气,细细给花盆里那些刚长出的幼芽浇水……甚至在体会每一次等待短信、邮件、留言被回复的时刻,那些混杂着期待、落寞与哀伤的时刻。
“当下”,存在于无数个平淡而意味深长的细节中。是真实的、需要完全去相信的此生永恒。
“我们很容易碰到的,都是自私或者愚蠢的人。他们爱别人,只是为了证明别人能够爱自己。或者抓在手里不肯放,直到手里的东西死去。”
她一直想知道,隐藏在内心巨大的害怕被丢弃的不安全感来自何处。被催眠,然后看到自己恐惧的来源。过去,以为说了“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就可以挽留住所有想留住的。渐知徒劳无功,于是,不再开口。不是不知道以后还会遇到别人。只是在此刻,放手难以完成。
她被问,能不能偶尔示弱,能不能不要永远强势。无奈苦笑,惊觉满脸泪水。亦是期望依赖的人。只是被无奈架空。于是只信自己。
一切爱慕留恋都是徒劳无功。为它惊动欢喜,为它惆怅落泪。《蔷薇岛屿》里的话。她一直记住。
“成熟的感情都需要付出时间去等待它的果实。但是我们一直欠缺耐心。有谁会用10年的时间去等一个远行的人。有谁会在10年的远行之后,依然想回头找到那个人。有些爱情因为太急于要得到它的功利,无法被证明,于是也就得不到成立。”
为了那个人,她愿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