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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流水无声 |
我所伤悼的,首先是我自己。十七年前的那一天,在南宁的一家旅店里,正是与所爱的女人行将分手的时候。那天晚上,从广播里听到三毛自杀的消息,心里不免一阵悲伤。这个一辈子都在追求自由的女子,终于没有快过死神的脚步,被它追上了。那时候,我虽然对三毛的作品谈不上着迷,但多少读过一两本,还是喜欢的。我所爱的那个人,她是那样地喜欢三毛。我们在旅途中相遇相识相恋,三毛的死,在她看来,简直就是我们这一场爱情的死亡谶语。
南宁的夜晚并不冷,但心里的凄凉无法比拟,仿佛追逐了三毛的死神,这时候就在我的头顶冷笑徘徊,随时俯冲下来。这种感觉,一方面让人悲伤,一方面也令人生厌,我以一种自残式的冷酷,面对着这阴暗的死神,不愿屈服。那一阵子写过诗吗?好象所有的感觉,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的感觉,唯有诗歌的方式才能表达。英雄末路的时候,才想起要作诗,当他得意的时候,是并没有诗意的。
1991年的秋天,跑到桂林地区教育学院来进修了。而这时候,一位朋友正在做毕业论文,做的就是三毛。有一天,抱了一堆三毛的全集跑来,要我为她提意见,接着要我为她拟提纲,再接着,写了个草稿。这于我来说,实在不是容易的事:老实说,我不想去读她。最后还是读了,写了,耗时半个多月。我知道了,三毛一直在逃,逃出台湾,逃到欧洲,逃到撒哈拉去,最后还是没有逃掉。死神还是追上了她。最后在佛陀那里,也没有能够找到安心的地方----她以为她找到了,但是其实没有。她的死,一面是就范,一面却也是示威:你来吧,我不逃了。我累了,就在这里等着你。
她的《滚滚红尘》,因为大家知道的原因,我终于没有读到完整的版本。这于一个要写关于她的论文的人来说,未免有些不负责任。但是,我呢,不想再去读。心里会痛。
从那以后,再没读过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