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几号了？

 

这个周末过的，像是过去一年了。好象空间的变化，会给人造成时间上的错觉。比如今天从桂林跑到了南宁，或者更远一些，不小心跑到香港去了，就算还是在同一天里，也会有过了一年的感觉。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是否受此启发，不得而知。

 

这两天又搬了家了，这一回大概算是真正到“家”了。样子看起来新的生活刚刚开始，但我怎么老觉得它似乎正在结束呢。也难怪，年到四十的人了，本来就已经进入到后半生了——妈的，以前年轻的时候，总在那里念叨，怎么还不老啊，生命真够漫长的。等到真正开始老了，——生命还是这么漫长啊。

 

住在铁西那会，每天上下班都要从火车站经过。有时候晚上回去，会听到车站的广播里正播报着某某次列车已经到站，接客的同志请注意，某某列车将开出，关客的同志请注意……不由得就会停下脚步来，站在那里发一会呆。那种声音，对我来说，总是有一种诱惑，梦幻一般的。

 

多少年来，我一直在想，也许在某个夜里，我会坐上某趟不知开往哪里的列车，去到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却又不死，活在一个谁也不知道我的空间里去。下车的时候大概正是午夜，车站几乎没有什么人，只一盏昏黄的路灯照着，最好是秋天，更增加一点寂寞或者孤独的味道。为什么要选择火车而不是汽车呢，我想，主要是因为它那声音，哐当哐当地敲打着铁轨，比汽车呼啸来去更有时空感，也更加从容。在二十五岁结婚之前，每坐上火车，心里就会安下来，所以那几年，特别喜欢一个人往外跑。后来自由涨价了，被夜里的车站的声音诱惑的呆望，却仍然一如从前。

 

村上春树好象有一部小说，叫《象的失踪》。一头大象，突然就失踪了，消失了。失踪较之于死亡，留给活着的人一些希望和想念，总算是一种不那么残忍的处理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