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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
(2007-04-03 13:47:25)从前天夜里开始，忽然就狂风大作，天气骤冷。我住的小院外面就是一座耸立的石山——这样的石山，在桂林正多——被那风刮着，呜呜作声，像是吹响的一支号角，凄厉悠长。我在北京的时候，也曾经经历过大风，那风声在屋外呜咽奔跑，久久不去，像个冤魂野鬼，但比起桂林这石山发出来的声音，则是小巫见大巫。夜里几次被这风声叫醒来，一向能够一觉甜睡到天明的女儿也被这风声吵醒，问我是什么声音，告诉她那是风声，她还不相信。
天气晴和的时候，附近的这几座石山上，便会传来野雉的鸣叫，咕咕咕，咕咕咕——，先是这边叫起，一会儿，另一座山上也传来了应答，然后两个声音汇合到了一处，声音便停止下来。听那声音，是一只雉在寻找着另一只，终于找到了，走到一起去了。我一直奇怪，两座山离开还有些远，中间也隔着些楼房，它们是飞在一起的呢，还是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就满足了不再鸣叫了呢。总之，这样的应答之声，早晚都会准时唱起。大概一个晚上两位走散了，到了天明一看，身边的那位不见了，这才叫唤起来。不知道是雄的在叫雌的，还是雌的在叫雄的。想象再丰富一些，那另一只，趁着夜色跑到了另一个相好那里去了也不一定。
另外一些鸟，也常在这屋外鸣叫着。有一只鸟叫得特别孤独无助，长达半个小时的叫唤声里，甚至已经带了些绝望。我从来没有听到有他的同伴的回应。这只鸟在这里叫了两三天，后来就消失了。不知是自杀了呢，还是飞到别处去了呢，——估计是后者吧。
每天被风唤醒，被鸟叫醒，这种感觉，有时实在非常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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