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日记 |
今日翻捡屋子,准备再次搬家。从一堆纸里捡出几张纸片,乃日记三则,残诗两首,都是随手写在废纸上。有两则有日期,其他则无。看那用笔和字迹,应该记于同一时段。
那是2004年的3月间,巫公刚走,心情郁郁。随手写下的东西,今天再翻出来,难免伤怀。把它录在这里,也算是一个纪念。
(2004)3月20日
在这样的阴冷的雨里,拖着艰难的双腿,送走老巫,心里对生命的惘然更多于失去师友的伤痛。灵堂里一片低泣,然后终于有人痛哭出声。这样的痛哭,把我一点点从麻木中拉出来,这才又一次意识到,他真的死了,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化为灰烬,永远离开。然而此刻,他嘴角挂着的那一丝不以为然的神情,却一如生前。脸有些浮肿,被殡仪馆的人化了妆,脸上涂了些红色,要是他有时间立遗嘱,他一定会反对这么做。但他已无法反对了。猝不及防,连一句交待的话都没有。
最近的这几年,爱他的人们都在劝他,甚至责怪他,劝他少喝酒,至少酒后吃点东西,
身后留了一大笔债。高粱说,不要去买什么花圈,与其买来烧了,还不如把那点钱省下来给他还债。
还有情感的债。他们已经排过节目了,四个胖的女人演白天鹅,瘦得像木板的阿巫演王子,在学院的这一届艺术节里,那一定会有轰动效应。但这个家伙,居然不实践诺言,就走了。不可原谅。中文系再也没有他这样风趣开心的人了。
(同一纸片另一侧:)
我近来好象很近乎小人。
子曰:“唯小人与女子之难养也。近之则不顺,远之则怨。”又云: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我最近不仅常心怀戚戚,还经常生出一些怨来。如今一个人在这里老妇人一般地唠叨,便十足的小人样。
生存的意义,目的,我是越来越不明白了。
因为不明白,也就越来越懒得去什么“奋斗”,“努力”了,
2004年3月29日
夜不能寐,躺在床上发呆。翻看《罗丹论》数页,翻印光大师之讲演录数条,读永井荷风之《断肠亭记》,为同事汪正球所译并赠。永井茶风这老头颇有趣,其日记录自己与妓者交往的一些情事,颇见性情。当彼战争年代,沉于风月而预言日本之亡,实属智者。
至深夜两点,殊无睡意。
电话在我们的生活中
充当了什么角色?
可以调情
可以做爱
一次政变
或者虚拟的谋杀
没有电话的日子里
多少人失去了坐标
有一天我的领导提醒我
我的电话费严重超标
我和我的语言
都他妈的是一堆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