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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游（三）——云蒙山
(2006-11-07 18:03:46)| 分类： 流水无声 |
3日傍晚气温一下子降了，天气预报还说明天有雨，这让我担心了好半天。夜里风呜呜地刮着，到了4日，一见是阳光灿烂，那风却一阵阵地厉害，风沙漫天。原计划去中关村买一台相机，也只好放弃，老老实实在办公室呆了大半天，把手边的一些稿子处理完。发个短信问朵儿爸，凭他的经验，明天能成行否？回信说今天有风，明天就肯定会是晴天。这才放下心来。
云蒙山之游计划了好几天，所以也就担心了好几天——会不会有急活要加班，会不会下雨（北京这狗屁天气预报给闹的）。到了5日，早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看窗外是否有阳光——哈哈，真个是阳光普照，天高气爽。虽然那风依是呜呜地响，却已经没有了昨日的沙尘，想必那沙尘早被昨日一天的大风吹跑了。天蓝得纯净无比。穿一件毛衣，犹豫了一会，还是把茄克脱下换成了一件薄棉衣。事实证明，我这是多么明智之举。
赶到朵儿家楼下时才八点四十，他们一家正在收拾行装。带上些吃食，多加件衣服，这就出发。沿途路边的红叶正盛，偶尔几个鸟窠摆在一些早早落光了叶子的树上，衬在蔚蓝的天空下。在那已经收割了的玉米地边上，远近横着几排低矮的房屋，提醒着我们这已经是到了郊外。早两天就约了蠢材大叔，回说是没空，路上忍不住发个短信给他，描绘一下天是如何的蓝，景是如何的美，如果你想来的话，还来得及。谁知此人却淡淡地回道，你们好好玩——如此不受诱惑，真是可恶！
来到大山脚下，远远望见山上蜿延着一段长城。朵儿爸说离进山的路还有一段，但那路旁的白桦，溪边的野花，山坡下卧着的民房，吸引着我们停下车来，好好欣赏一回，拍些照片。进山的路盘旋回环，巨大的山石在阳光的下闪着白光，与红黄黑绿的草木构成强烈的对比，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看到的景象——这里的地貌与燕山山脉的地貌截然不同，我臆测它应该属于太行山山脉。在脑子里努力回忆在那些国画中看到过的太行山，依稀仿佛就是这个样子。虽然，两天前朵儿爸就叫我上网了解一下云蒙山，但我的习惯，从来不想对我所要去的地方有先入之见，所以还是对它一无所知，这样反倒更有意思。
进山路上的风景。
转过一个弯，在一个山沟里座落着一个三间的小农屋，院里一棵柿子树挂满了橙黄的柿子，柴门的后面竖着一块大大的招牌：柴鸡蛋。老李把车停了下来，一个劲地拍照。那院子里的狗们见来了生人，顿时大声招呼，成群的鸡也大惊小怪地附和着，一时间，鸡鸣犬吠，好不热闹。这一阵闹，把院主人给引了出来，是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妇，耳有点背。朵儿妈大声地问她可还有柴鸡蛋么，回答说已经没有了。问她那鸡可卖不卖？回答说不卖的，留着下蛋的。问她是住在这里的吗？说，是承包了村里的山，种点果树，养点鸡，每年给村里交两百元承包费。朵儿爸顿生贪念，对朵儿妈说，我们把她连同这院子也包下来。朵儿一听当了真，一个劲地反对，拉着她爸就要上车，还不忘回头连说声奶奶再见。
这算是路上的一个小插曲。越往山里去，天气越冷——车上的测温表显示着，从五度到四度，进了云蒙山国家公园，已经显示到了两三度。时间已近十二点，商量决定还是先进山，玩够了再吃饭，免得错过了好风景。冰冷的风一阵紧似一阵，比山外还要猛还要冷。问了一下山脚下卖山货的村人们，选了一条阳光照射的路拾级而上，只要风一稍停，阳光照在身上就有一种暖烘烘的感觉。来到一处山顶，放眼望去，山间尽是栗树，远处的白色山岩上松树的翠绿，近处元宝枫的金红，眼前栗树的灿黄，加上落光了叶子的白桦树的枝条在阳光下晃动着有如冰挂一般的白光，构成了如此丰富和谐的图画。或黄或红的叶子落了一地，踩在上面沙沙地轻响，偶尔还会让你不小心打一个滑。狂风把一些落叶直卷上半空，在阳光闪动着红红黄黄的光，就如一群蝴蝶小鸟在那里飘飞。朵儿爸嘴里只剩下了赞叹，我的脑子里只剩下“万壑秋风”这四个字。
山路一
山路二
沿着山路往下走，看到那山谷里居然还有着泉水，于是直跑下去。原来是一处叫做虎浴潭的地方。把手浸入水中，那水寒彻刺骨，一会儿寒意就传遍了全身。老李一边拍照一边说，真想跳进去洗个澡，结果把水面的落叶当作了石头，一脚踩空，真个差点就要洗澡了。谷中的风更大，回旋着，发出吓人的吼声。想起古人曾用虎啸龙呤来形容风声，我一直以为那是夸张，想不到终于在这里领教到了。好在谷里有阳光，还不至于冷得承受不住。找了一处向阳背风的巨石坐下来，吃了些带来的食物，继续往上走，几处幽潭各有名目，却也懒得去记那么多。时近两点半钟，来到一处叫鬼谷子山寨的小餐馆，进去吃点热食——四人已经又累又冷了。
山涧幽潭，秋来水瘦，是疏枝横斜水清浅的意境，只能想象夏季水丰时节它的神韵了。
谷中坐地
谷顶怪石
看山路边竖着的地图，好象我们还只是走了这森林公园的四分之一。路牌所指示的主峰，看看是无法上去了，一来实在是风大，冷得不行，二来时间也已经不够。如果太阳一下山，估计气温会更冷，还是打道回去罢。
沿着山涧上方的路往回走，那狂风裹挟着落叶，从高处的山坡直往下扫，一团团一阵阵比张艺谋电影里的特效镜头还要特效，直叫人睁不开眼来。再次见到落叶在半空中如蝴蝶飘舞的奇观，只可惜我手中的菜鸟级DV拍不到那么远的景致。到得山下，朵儿一家买了些茶树菇、山楂、山栗子，算是满载而归了。回到车上一看那气温表，1.5度，想来那山里大概到了零度了吧。
迎面是西下的太阳，照在车里暖和非常。一路夕照下的云蒙山，渐渐被放在了身后，暮色沉沉里，灰蒙蒙的北京城一点点接近着了。
注：以上所有图片，均为李汉平摄。未经他本人允许，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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