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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8月23日 科盖洛村

 

攻略：

1、 交通。从西阿亚去科盖洛村没有公交车，可坐摩的去，全程距离约14公里，需时约25分钟，费用为两人单程200先令。

2、 贴士。拜访奥巴马奶奶需要提前预约，获得许可后方可见到，但能否合影就看运道了。

 

早饭后，我们从西阿亚搭Matatu（乡间客运小巴车）去科盖洛村。十座的Matatu车厢里足足塞了30个人，还有两人直接挂在车门外。

当然，门，是绝对不可能关上的。

因为车厢内棚极低，所以即便娇小如村妇者也无法站立，故而人人都缩成团状亲密挤压在一起。来非洲前被人告知应带口罩，原因是黑人兄弟体味过重。如今想来，说这话的人肯定没有坐过local bus，在这样的车厢内，别说口罩挡不住一星儿异味，假使你真戴了，说不定会被黑兄弟们直接连人带包给扔下车去。

售票员来收钱。村妇旁边的乘客告诉村妇每人50先令，村妇递了100过去，对方却说一人一百。

村妇道：他告诉我50。

回答得实在是既不聪明也不地道，关键时刻怎能出卖兄弟？害得人家一片好心却被本国人民诟病。

引来皇帝一顿教育：太嫩了你！

最后给了150先令了事。

十分钟后，我们在去科盖洛村的岔路口下车（目前，这个村子仍不通车），踏上了土路。村妇问路旁的两名妇女去科盖洛村的距离时，异口同声地答：很远的。

有多远？

2公里。

哈哈，little case嘛。我俩甩开步子向前走去。

昨晚酒店的保安信誓旦旦地对皇帝说：奥巴马奶奶去内罗毕了，估计要几天后才能回来。说话时那神态俨然是他哥俩共享奶奶一样熟稔。

村妇问皇帝：奶奶如果明天回来，等不等？

等。皇帝肯定地说。

三天后呢？

等。皇帝回答得相当铿锵且不容置疑。

那么一周呢？

这个嘛，得考虑考虑。

每个人都有价码，奥巴马的奶奶的价格是3天。

这是一段黄泥土路，两侧植被甚好。偶见人家，房子多是小小的一栋，黄泥砌墙茅草遮顶，人们很友好，每有目光交界，必然挥手大声致以Jambo！

Jambo，斯瓦西里语你好的意思。这是一个一发音便能令人愉快的词：轻松、活泼、愉悦。

估摸着走了已经有2公里。再问：科盖洛村还有多远？

很远的。

多远？

3-4公里。

谢过，继续走，问一人，答：还有12公里。

谢过再走，遇一人，又问，答：还有6公里。

这个这个，难不成此路是孙猴子的金箍棒，乃长可撑起天地短可塞耳中？人们答案的差距也忒大了吧？！

我们有点急了，总不能赶在老奶奶吃中饭时打扰她老人家吧。

正纠结着，一辆piki-piki（载客摩托车）在身旁停下，小伙子正是科盖洛村人，看到我们的第一句话就是：是去看奥巴马奶奶么？得到肯定回答后，开价200先令。最后以130成交，但实际上我们付了150，因为他说他没零钱找。

通往科盖洛村的道路正在施工，据说在奥巴马成功当选美国总统之后的3个小时内此村就通了电。如今，肯尼亚的旅游事业更是大打奥巴马牌，要想富先修路。这个道理，他们懂。

科盖洛村中心的大树下是最热闹的所在，停放着数辆载客摩托车。在其中一人的指点下，我们步行去寻找奥巴马奶奶。途中经过一个正在装修的度假村、一个学校和一个看上去类似奥巴马奶奶的官方接待处的地方，可惜门口警卫说此处只供肯尼亚人通过，老外需继续步行前往。于是，我们在继续走了数百米乡间小径后拐进田野，经过两座低矮单的薄小土房后终于看到一个偌大的黑色太阳能储水罐，奶奶的邻居说，看见那棵大树没？那里就是！

据说萨拉奶奶家曾遭窃贼光顾，年初更是被恐怖组织“关注”过。所以，肯尼亚政府特意加强了对奶奶的保护。可是，这些铁栏杆果然能防住恐怖份子吗？村妇问皇帝，奥巴马和美国政府会不会出钱保护奶奶？

皇帝道：奥巴马也许会，美国政府，应该不会。

亲们，你们知道涛哥的奶奶住哪里么？你们能想象俺们在啥也不是也没有任何介绍信之类的P民一个的前提下能见到家宝的老爹么？

此时我们已在村里走了1公里多，沿途并不见任何警卫，也没有特殊的保护措施。只见奥巴马奶奶偌大一个院子四周围以一人高的铁丝网，铁栅栏门关着，独开了旁边的小门。有一名非武装保安出来隔着铁门告诉我们：若要见萨拉奶奶（奥巴马奶奶的名字）必须提前预约，老人家同意了才能见面。

少不得一番口舌，在我俩口干舌燥之际保安口风终于松了些，不再坚持预约，但要求我们出示护照之类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偏偏村妇今日没有穿外套——而护照放在外套的口袋里。无奈我们只好跟保安求情，费劲口舌，还出示了昨天的两张汽车票，因为那上面有我们的名字和护照号码。

经过我们轮番感情轰炸后，对方终于被打动，跑去打电话给萨拉奶奶的私人助理，请他来接我们。

在等助理期间，我们被邀请入门在保安亭里等候。

少不得又是一通甜得醉人的马屁拍将过去。

保安仔细检查了我们的背包，将水果刀拿出来放好，说见过萨拉奶奶后还。然后开始调查我们祖宗八代宗教信仰身高三围情史等，比如做什么的啦，比如你们什么关系啦，比如为什么来肯尼亚啦，这是第几次啦等等。

突然，他问道：“你们是不是媒体记者？”

不是。难道我们看起来很像文化人么？

那为啥带俩大相机？

呃，亲爱的兄弟，如果我们告诉你，不背单反出门我们都觉得对不起中国人你能理解么？

大约一刻钟后，萨拉奶奶的私人助理纳尔逊到来。纳尔逊是当地人，30岁左右的年纪，中等偏低偏瘦身材，看上去非常干练。

握手时皇帝第一句话说道：You are the great hero of democracy and freedom. （你可是自由民主的大英雄啊。）

纳尔逊反应极快，立即回答：您说的那是前南非总统，我可不是纳尔逊曼德拉啊。

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纳尔逊问我们：你们为什么急着要见萨拉奶奶呢？

皇帝答道：一，她是一位民主自由的伟大母亲。二，这是我们第一次来肯尼亚，不知下次何时再来或能否再来。三、萨拉奶奶年事已高，就算我们几年后能再来，能否见到也无法预见。

看得出，纳尔逊对我们的回答相当满意。

之后又聊了些旁的。其中在动物保护问题上，纳尔逊的观点很值得玩味。他说，因为这些年旅游收入一直是肯尼亚政府财政收入的重头戏，所以，肯尼亚政府在动物保护上可谓不遗余力，除了马赛人传统的狩猎外，坚决禁止一切狩猎和伤害动物的行为。结果是导致动物多到泛滥，甚至出现动物伤人破坏庄稼等事件。

纳尔逊还援引圣经说：上帝许以人类管理这个世界，你认为是动物的生命重要还是人类的生命重要呢？

聊着聊着，纳尔逊突然冒出了一句：你们在肯尼亚这些天里难道没遇到抢劫或偷窃？

我们的确没有遇到，但为什么我们接触到的很多肯尼亚人都会问这样的问题呢？

就这样聊了大约10分钟左右，纳尔逊说他要请示萨拉奶奶是否同意见我们。

我们知道，所有的坎儿都顺利过去了，前途一片光明。

果然，纳尔逊没再返回。一个电话过来，保安将我们带到了萨拉奶奶的房前。

这里众人都唤萨拉奶奶为“萨拉妈妈”（Mama sahra）。萨拉妈妈的院子很大，里面有数十棵大树，还有菜园子，最内里是一排3间的平房，房子的左侧有两座坟墓，其中一个就是奥巴马爷爷的。

早有奶奶的亲人搬出5张椅子放在一棵大树下，保安招呼我们坐下不久，便闻得屋内传出老太太的声音。

老太太在纳尔逊的陪同下出得屋来，双方握手后相对入座。纳尔逊特意解释道：萨拉妈妈不太会讲英语，我来给你们翻译。

萨拉妈妈今年89岁，身形高大，略胖，精神状态非常好。

萨拉并非奥巴马父亲的生母，奥巴马的祖父有多名妻子，莎拉只是其中之一。不知排名第几，据说是老二，那就奥巴马的二奶。

看官千万别误解哦。

纳尔逊说，萨拉每天依然会自己煮饭种菜，她并非一个人住，大约有十几人一起陪着她。除了亲戚，还有老妈妈收养的5个孤儿。

后来，当地警局的一位警察告诉我们，有慈善机构给老妈妈捐赠，用来抚养那些孤儿。

因为看到村妇的项链，萨拉妈妈说，我好像见过你。得知我们是第一次来肯尼亚，老妈妈连说，真的是很像很像。

大约是以前也有人来见她时戴了类似的项链？

萨拉妈妈有些严肃，不晓得此做派之形成是否在孙子做了总统之后。当我们问她为何不跟奥巴马去美国居住时，老太太这才露出其幽默的一面：如果我去了美国，你们还能在这里见到我吗？

纳尔逊告诉我们，奥巴马在做了总统之后还没有回过家乡看望萨拉奶奶，而奶奶自打参加了奥巴马的就职仪式后也再没去过美国。

我俩四目相对，心中都在说，一人当道鸡犬升天的现象看来只适用于中国。

担心老人家疲劳，我们很快就结束了访谈，老妈妈愉快地接受了我们要求合影的请求。

纳尔逊当起了摄影师。他说，你们可真幸运，萨拉妈妈并不是与所有访客都合影的。

告别奶奶，再过保安亭，保安问我们，开心吗？

开心啊。谢谢你。

保安忸怩半天，说，你们就没从中国带点什么来吗？

有啊，我们送你的咖啡（几小袋从中国带的三合一速溶咖啡）和杨柳青农民画啊。

呃，就没有别的什么吗？说完巴巴地望着我们。

我俩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跟我们要好处费呢，

村妇给了100先令。

微笑瞬间在那张黝黑的脸上炸开了去。

出来后我们去了旁边的警察局，像便衣侦探一样问警察对奥巴马的看法。警察说奥巴马是他们的骄傲。皇帝又问奥巴马当选后这里的人民是否受益？答这里的确获得了的诸多好处。比如，警局的房子是去年新修的，而从主干道入村的道路如今也正在大修中。

科盖洛村里有一所中学，名字就叫奥巴马中学（估计是后改的）。此时正值课间休息，孩子们在操场上做各种游戏。女孩儿跳绳丢沙包，男孩儿踢足球。那足球场地坑洼不平，没有球门，只用高约一尺的两个竹棍插在地上凑合，球也不是正经的球，是用草团起来的球状物，自然更无装备可言。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心情和球技。

看他们带球过人等很是过瘾。

从学校出来，在被铁丝网严密保护的小卖部买了瓶可乐，500毫升才40先令，比国内的超市价还低。

然后搭pikipiki回西阿亚。晚饭后与一位等车回内罗毕的中年男子聊天，他竟毫不顾忌我们的感觉，直接批评中国的一党制政体。我们听着不舒服，很快就结束了谈话。

我们在外面一直十分受人尊重，但为什么一提到**党，人家总会报之以明显鄙视的态度呢？这两天听说卡扎菲倒了，估计下一个就是叙利亚的巴萨尔了，虽然他此前已宣布取消戒严和开放党禁，但估计也很难撑多久。

想到这里不由得对国民党的蒋经国先生无比敬佩。他能够主动放弃一党专制，使得台湾走上真正自由民主的轨道是多么伟大的一件事情。

再看看萨拉奶奶，就知道人家不去华盛顿也是一种自由精神的体现：我活得好好的，为啥要让别人说是借了孙子的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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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尼亚的乡间巴士，能挤上去得有点功夫。 

 

 在去往科盖洛村的土路上。刚刚扎了非洲小辫儿的村妇显得有点另类。

 

  当地的民居：房子多是小小的一栋，黄泥砌墙茅草遮顶。

萨拉奶奶的邻居们

 

 这种茅厕在国内的农村也很常见。

在里如厕，风光无限啊。 

 

 接近柯盖洛村时，感觉富裕程度有些加码。 

 

 就算是奥巴马的故乡，人们的生活依然照旧。 

 

 

 这里面就是萨拉奶奶的领地。

 

 虽然奥巴马没说啥，但肯尼亚政府还是知道该做啥的。

 

 萨拉奶奶的“别墅”，还是当年的老房子。和大多数村民相比，只不过多装了个卫星天线和太阳能热水器。

 

 萨拉奶奶可不是跟谁都合影的，我们走运。 

 

 村妇向萨拉奶奶送礼。不知道这事儿能否传到奥巴马那儿。要是在中国，我俩恐怕要发达啦。 

 

 萨拉奶奶养的鸡也和奶奶本人一样，没啥架子嘛。 

 

 而且非常好客，见了我们就将自己最美的一面绽放了出来。谢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