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1-09  素昧平生印度朋友热心相助  骨肉同胞中国公仆冷若冰霜 

今天我们又去医院了，而且去的是世界上第二人口大国的首都的大医院，之所以绕来绕去说这么多，是因为接下来的就医经历将不同凡响，不多给修饰词实在有违我们的做人原则。

此行南亚诸国，皇帝同学实在是流年不利，在尼泊尔惨遭狗咬以致跨国扎了5针狂犬疫苗，好不容易打完了，医院之旅却没有因此结束。在短暂的告一段落后——具体数字是7天——皇帝同学竟然又发烧了！村妇铁了心要让皇帝过几天纯休闲日子直到恢复健康，奈何哥哥天生不得闲的命，才两天就嚷着要出门继续体验市井人生。实在是阿三签证官太坏了，如果给个半年的签证，我们何苦如此纠结？连生个病也那样的拮据。

一早起来吃了点饭，我们直奔新德里Sir Ganga Ram Hospital。再次提醒下：这是家著名的大医院。

所谓大医院，其基本概念就是大楼要够高、病床要够多、科室设置要够复杂完整，最重要的特征是病人要足够多。从硬件设施和软件质量来看，Sir Ganga Ram Hospital类似于国内的三甲医院，想想北京的那些大医院，就知道这里肯定也清闲不到哪里去。实际上，它不仅跟国内的大医院一样人满为患，而且实际上更加拥挤：

医院的挂号处设在室外，分得很细致，有复诊挂号处、首诊挂号处、老年人挂号处和贫穷者挂号处，但每个窗口前都是很长很长的队伍，虽然有人维持秩序，但是由于硬件设施不咋地没有警戒线之类的引导，所有的队伍都歪歪扭扭一如抓狂的蜈蚣。也有很多不自觉的人，前后左右瞅两眼，看大家没有特殊的反应就立马加塞进来。于是，2个位置站上3个人，前进后退都很困难，加上个别不讲卫生不爱洗澡有重体味儿的人在你跟前晃来晃去，实在是痛苦难挨。好不容易到了小窗户跟前，不料一猛料大姐充分发扬看病挤死人不偿命的精神横冲直撞了进来，小村妇差点被她的横肉给夹残废了！

如此折腾了近40多分钟，村妇终于挂上了号，实际上负责挂号的根本就没听村妇说“呼吸科”就已经将挂号单递了出来，倒是难得一见的神速。挂号费真便宜，才10卢比。

有了这个单后，我们决定突破常规走捷径（并非我们不讲规矩，实在是病人太多了）。诊室门前以及走廊上简直就是水泄不通，排队？别闹了。经过皇帝和村妇一先一后两次攻关后，我们没排队就被工作人员直接带进了诊室。要提一下的是，印度医院诊室门口也配备了前台护士负责维持秩序和叫号，区别是，他们是两个男的，一个坐着接收挂号单，一个负责将挂号单和相对应的病人带到医生跟前。

来到医生跟前，在暴露身分——外国人后，对面的男医生立马迅速地掏出一个口罩罩了上去，才继续望闻问切。印度的医护人员好像没有统一制服，也没有戴口罩看病的习惯，如此说来，他的这一举动倒是很符合国际惯例的，当然也不排除惧怕外国病毒的因素。有一点特别值得提及的是，大夫量了体温、看了喉咙和耳鼻后（至今好奇，发烧跟耳朵有什么关系？），只给开了几味口服药，而且告诉皇帝问题不严重，三五天定将无恙。在得知皇帝正在服用阿莫西林时，这位医生还格外强调不要再吃抗生素。华佗出现在了印度！我们心里很清楚，这要是在中国，高价位抗生素肯定是首选，没准儿还要验血验尿上胸透，甚至让你住院。而人家竟然连抗生素都没有开（后来皇帝上网查询获知，对病因不清楚的感冒，抗生素是无能为力的），不仅自己不开，还劝病人不要小病大治乱治。印度医生医德高尚啊。我们不知道印度的医疗系统是否也像我们一样以药养医，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人家的大夫绝对没有小病大治。当晚，由于仍然发烧，皇帝又去了宾馆附近的私人诊所，那位医生也只是开了几剂口服药，在皇帝的强烈要求下才给打了一针退热针，总费用折合人民币也就30多块，可见印度医生负责人不是个别现象。

故得出结论：印度医生不仅开药没有回扣可拿，而且对患者很负责任，尽管排队挂号时间很长。

结束医院之行，我们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去中国驻印度大使馆，在那里我们需要办一个委托（委托国内一位亲属代皇帝出庭）公证。但如何去中国大使馆，我俩绝对满头雾水。正没奈何间，在医院门口遇到一位衣冠楚楚的青年男子，遂向其打听去使馆的路线。聊天得知，该男子系印度一家银行的职员，貌似还是一个干部，因为有车来接他回位于Naught Place的单位。这位先生非常的Gentleman,他热情地提出要送我们到Naught Place，在那里我们可打的去中国大使馆。在车上时，他连打了几个电话后，告诉我们恰好他有同事去中国大使馆附近办事，所以，干脆直接送我们到中国大使馆附近。

真是遇到好人了。

在银行门口，我们和他的同事一起换到另外一台车上，虽然他要去的地方不经过中国使馆，但是他还是将我们直接送到了使馆门口。更感人的是，在我们问使馆门卫相关事情的时候，他们一直等着没走，大概是看我们表情不对，刚从副驾换到了后座的他又下车来问究竟，得知我们必须去使馆的另外一个门后，他们竟然又再次将我们送了过去。

在大使馆门口我们再三道谢后告别了好心的印度朋友。要不是他们，我们赶到使馆的时候说不定人家早都下班了。

眼见着就到了自家门前，我们的心情好得不得了。没成想，就在中国大使馆门口，当我们向门卫说明情况时，竟然遭到了拒绝。幸好一个使馆工作人员开车出来，我们遂向他求助，他打了个电话给里面的领导后告诉我们还是得回到后门去办理。此时已经是11点半，离他们的下班时间不过30分钟，我们急匆匆地奔回后门进入领事馆也就是外国人办理中国签证的地方，里面一位中年男子绷着脸看完了我们递上去的委托书后，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你们这份委托书是在哪里打的？”天哪，这厮竟然怀疑我们？（我们猜他当时的真实想法是你们在印度怎么能打出中文文件？多么的无知！）我们耐心解释这是用自己带的笔记本电脑打出来的，他听后还是满脸的不理解。旁边他的一位女同事觉得好笑，告诉他，现在带着笔记本旅行的人多着呢，只要先在自己电脑上打好文件，再随便找个有打印机的地方打出来就可以啦。听了同事的解释，这厮才总算不再继续在此纠缠了。皇帝虽然不是搞法律的，却也独立处理了几宗案子（没请律师），而且100%胜诉。见这厮还是很不情愿，估计他是怕担责任（这是中国公仆们的通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于是耐心地向他解释，所谓使馆盖章公证，只是证明这份委托书是委托人本人当着使馆工作人员的面亲笔签署的，使馆只是起见证人的作用，而无须对委托书内容负责。估计这段话多少让他开了窍儿，他表示要去征求领导意见。没成想最后给的答复竟然是：你不是在印度长期居住的，只是个旅行者，所以使馆不能在你的委托书上盖章见证，只能自己飞回中国办理。天哪，我们没有任何额外要求，只要求你说句真话都这么难，难不成中国驻外使馆和领事馆的工作职能就是卖门票给外国人帮他们办理进入中国签证和接待来访国家领导人的？长期居住也罢，短期旅行也好，性质有区别吗？中国人在异国他乡有问题不找自家使馆找谁？还说什么这是规定，愚昧！迂腐！

我们真的难以理解：

第一、我们第一次遇到的那位工作人员明知快到下班时间，说了一句“你们快点过去，他们可能还在”后，就驾车走掉了（他完全有能力帮我们从前门进去，省得我们绕一大段路去后门），相比印度银行职员的热心助人，标榜“为人民服务”的中国官员显得不太厚道；

第二、所谓按规定不予办理更无法让人理解。这事本来就属他们的工作责任范围（让使馆共证，并非我们的突发奇想，而是国内法院建议我们这样做的，法院的建议肯定是有根据的。），他们不仅是文盲（不知道在国外可以打印中文文件）法盲（不懂委托公证为何物）却还要装B，中国公仆这种无知令人发指；

第三、也是最最让我们气愤的是，这位据说是办公室主任的官员大人自始至终就没露出过笑容（当然，我们肯定在上司面前他永远都是满面笑容），而且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没等我们说话就连个屁都没放扬长而去了。

村妇气愤至极，本想跟他理论两句，被皇帝拖走，因为皇帝知道，跟这种人讲理是徒劳的。

从领事馆出来，我们想起在老挝遇到的一个中国人说的一句话：“中国使馆从来不会帮中国人说话，更不会帮你解决问题，他们最怕的是中国公民在外出事（美其名曰是“损害国家形象”）给他们找麻烦”。冷静下来想想，在国内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算了吧，面对一个独裁的政府，你能指望垄断着权力的官员们全心全意为百姓谋利益？

做梦。

办不成事，我们只好乘坐620路公交车回到Naught Place，找到传说中的IGTO，打听去马尔代夫的机票和酒店预订情况，大概看到村妇不断摸皇帝额头，经理探问究竟，得知皇帝发烧后，他马上差人去拿了1片药，说5分钟见效。所谓病急乱吃药，在烧了3天后，皇帝同学当即将小药片吞了下去。5分钟后果然大汗淋漓，竟然连衣服都湿透了，而那烧！竟然也奇迹般地退了！这药也太强悍了吧？！

老板又给了一片：复发时再吃。

再次被印度人民的热情相助感动，更加痛恨自己国家的“公仆”。

我们把对马尔代夫的要求和时间告诉他们，让出个报价和行程单，并在此处定了明日的DELHI city tour，mini can（包车德里一日游），价格是我们两人600卢比，包括全部想去的地方。

然后就该吃饭了。在连续吃了8天的印度式蛋炒饭和蔬菜炒饭后，我们竟然看到了一家中餐馆，兴奋异常。这是一家颇为豪华的中国餐厅，装修非常讲究，与之相对应的是价格也死贵，一份炒包菜370卢比算上12.5%的税和10%的服务费折合人民币67块钱（按照1美元=6.83人民币=4600卢比计算）！一份白米饭（不仅是冷的，而且十分难吃）竟也要100卢比（14元多人民币，这还是未加服务费和税）。一看菜单，皇帝就觉得在这里吃饭有些脑袋大，村妇却想着慰劳慰劳大病初愈的宝宝，而且也多少有些虚荣心作祟，想着看完菜单就离开人家可能会说中国人穷酸之类的话，所以就坚持在这里吃了。不料，昂贵的价格和讲究的装修背后，端上来的鱼肉炖豆腐中竟然有一根白色的丝状物！坚决退掉！省钱！

最后的结果是我们剩了大半的米饭和炒菜，仅仅就着咸菜扒拉了几口，饿着肚子离开了这家高档饭店。

出来后在广场附近闲逛，看到久违的麦当劳，开心地直奔而去，叫了汉堡薯条。印度麦当劳的汉堡是分素食和非素食的，很有地方特色。麦当劳餐厅里有很多印度时尚青年，男生头上都包裹着黑色的纱巾，前方扎个小髻子，很是新奇。

饭后步行去新德里火车站，准备买下一程的车票。中途遇到两位瑞士游客，聊了一路，瑞士人唯一的主题是：千万不要相信火车站拉客的印度人，原因是他们被骗得误了火车。但是令我们好奇的不是印度人高超的骗人手段，而是他们怎么那么容易就上当受骗了呢？而且在他们讲述凄惨经历的时候，我们怎么听也没能理解他们怎么就被骗了呢？！

在新德里火车站二楼的外国人预订处定了11号从新德里去斋布尔的火车票，秉承坚决只买最好的原则，我们选择了空调座位，465卢比/人。由于对印度的卫生状况的担忧和害怕拥挤，我们被逼选择违背自己的旅行信念，从来都没敢买硬座票和印度人民近距离接触。

回到My INN，在大堂的旅行代理处，村妇看到一位如同麦当劳黑纱巾小髻子造型的男青年，遂问究竟，答曰“sick”，村妇若有所悟，自言自语道：哦，生病了，难道这是印度人治病的特有方式？回屋告诉皇帝，皇帝大笑：人家这是锡克族！你个傻妞儿！

皇帝发烧咳嗽，村妇也好不到哪里去，腿上被蚊子咬得起了6处红肿的小硬块，奇痒无比，又不敢挠，煞是痛苦。NN的，蚊子难道带病毒的？如今3个月过去了，这疤依然未能全部消除。

今天在医院就医、印度朋友热心相助和中国使馆惨遭冷遇这三件事给我们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