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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滨籍老知青
之后,我们直扑农场办公楼,找到宣传科,希望他们能帮忙介绍1、2位当年的知青或类似人物,了解一下农场的过去现在和将来。由于科长出去接待领导了,留守的是一位刚毕业的大学生,他几番请示后,和场老干部科科长通了电话,告知我们下午直接去老干活动中心。
在宣传部办公室里,我们吃惊地发现,墙上仍然挂着马恩列斯毛的照片!
我们在一家小吃店要了碗稀饭,顺便和老板娘套近乎,请她帮我们找一找当年的老知青,热心的老板娘被皇帝的魅力打倒,当即拍了胸脯。她让我们中午再来,保证帮我们找两位老知青。
上午没事儿,我们就去了森林公园。
路过了场里的高档住宅区,当地人告诉我们,这里不止住厂领导,谁有钱都可以拥有。
还别说,这森林公园修得相当有规模,路边还挂着4A级景区的标志,想不到吧,一个小小的农场竟然有一座四A级别的森林公园和一个人工湖景点,可见黑龙江的国营农场十分富庶。
景区入口处有一个挂有农场旅游局字样的建筑,上去一打听,原来并不是什么主管机构,也无人在此办公,但以后在此卖门票已成定局。
这里的土地可真黑啊,它哺育了大片的农田和树林。举目抬头,上面是姿态万千、变幻多端的云彩。
继续向前,我们遇到3位农人,手上拎着的篮子里装满了刚采的野生松蘑,看得我们直流口水,真希望自己能够脸皮厚一点跟他们回家吃蘑菇,可惜终究不是那块料,只能望蘑兴叹。
临近中午,我们又回到小饭店,老板娘已经帮我们做好了豆角炖土豆,并请我们在里面的小包间吃饭。她果然言而有信,径直将一位曾在此工作的哈尔滨籍老知青带了进来,和我们共进午餐。
这位老知青名叫李尚志,今年59岁,1968年从哈尔滨下到嫩江农场当知青,9年后因患哮喘病请假回哈尔滨,自此再未回过农场。在哈尔滨期间曾拥有一个酒厂,最好的时候也是混得风生水起志得意满,用他自己的话说那时候是相当的“不差钱”。后因生意不顺,厂子没了,房子也因债务没了,更惨的是,他本人为此还得了脑出血,虽大难不死,却留下了后遗症,如今是老弱多病、妻子离异,膝下无子,状况相当可怜。
由于他的户口一直还留在嫩江农场,所以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返回农场,要求农场能够重新给他办理病退或者安排力所能及的工作,最好还能帮他解决住房并给一块地谋生。可是因为他离开农场的这33年杳无信息,所以户口已经被场方注销。不过,农场还是承认了他这个人。根据有关规定,农场答应如果他能够补交这些年的养老保险费,可以允诺他的退休申请。但是以李的现状,这几乎属于不可能事件,所以农场只同意给他办理低保,这意味着他每个月只能拿到100多块钱,而这还不够他吃药的。
李没同意,在信访办办公室表现得很是激动,搞得相关领导很紧张。毕竟,他是个曾经得过脑出血的病人啊。目前的结果是,领导答应他再研究研究。
李说如果场方不能满足他的要求,他会一级一级往上找,直到黑龙江省农垦总局。
因为有着下乡知青的共同经历,皇帝听得很是唏嘘,一度有落泪的冲动。但是村妇却有些不大以为然,因为看他那样子实在不像非常老实巴交、头脑愚钝之人。他在年轻的时候兀自不到招呼离农场而去,估计在哈尔滨生意红火的时候,他也从没想过落魄的可能,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从道理上讲,是他抛弃了农场,农场有什么义务要对他负责?
但皇帝不这么看。皇帝说,当初那段下乡历史本身就是错误的,如果不是那段荒唐的岁月,李就会一直留在哈尔滨,还可能直接考上大学,拥有一份相当体面的工作,他如今的生活就可能完全是另外一副样子。而且,他好歹还为北大荒奉献了将近10年最好的青春,更让人可怜的是,他的哮喘病是下乡时因为地动天寒,生活设施简陋生活水平低下得上的。
既然历史都是错误的,为什么要让他个人承担由此产生的苦果呢?再加上他现在这么可怜,属于特殊情况,农场自然应该特事特办。
回宾馆后,我们就此事做了更深层次的讨论。最后一致认为政府和农场还是应该帮助他,给他办理相关退休或者病退手续。毕竟,政府的最基本职能就是保障人民的生存权利啊。
这两天,我们还从其他农场员工处了解到类似一些历史遗留问题的处理结果。给我们的印象是,农场方面对老知青和老职工还是十分同情爱护的。这大概有两个原因,一是执政者从上到下都对这一特殊群体存在内疚感,另一方面是如今的农场确实很富裕,已有足够能力帮助他们。
我们在心底深深为老李和与他境遇相似的人们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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