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陶晶

“卡丁车”让我想到了：无所畏惧的自由驰骋；一杯烈酒下肚后的疯狂行为；驾驭在一堆破轮胎之间的碰撞。很多个记忆片段拼接起来后就是来自我思维定势中的卡丁车比赛。

这样的场子总被建筑在一个曲里拐弯不引人注目的小巷子里，也许流行的东西无需太多奢华包装，毕竟不是夜店那么需要灯光来招揽人气，同时爱开卡丁车的人在那个年头也未必有座驾需要停泊。

十年前的冬天，我跟着老板和老板的友人一起去过那里。当年我还未真正摸过方向盘，加之那几日我大败后所赢得的讥笑又是来自两位驾车高手，这反倒显得他们的失态了。后来在日本坐上喝高了的老板老胡那接近报废的深蓝色尼桑车顺着山间的小道疯狂的飙驶，在悬崖边的弯道之间还硬是要表演出几个惊险动作，令我即便壮大了胆压制了情绪还是忍不住尖叫不已，在青翠山谷之间倒让我回忆起之前的卡丁车赛场，只是周围少了一圈轮胎的保护。

玩卡丁那会儿是一个寒冷的冬季，我穿的严严实实还裹着墨绿色的风衣，高跟鞋和正装都是我的掩饰物。那年的我像极了被包裹起来的小娃娃，却铁了心要将稚嫩的思维隐藏在严肃的表情底下，又会一个不留神蹦蹦跳跳流露出孩子的本质。

我们一行站在赛场玻璃幕墙后面。从这里望去整个场馆布满了废旧轮胎。老胡这位我第一次见他就确定是我见过的长得最丑的中国人（当然事实证明后来我在公司又遇到了更丑的海外员工），如果不是面试时老胡忽然开始用中文说话，我坚信他是一个日本人，也许在我的脑中只有异乡的风水才能养育出这样怪异的五官。不提。

他用极标准的北京普通话很优雅的说道：“sue-qiang，给，你的。”一杯洋酒被盛在粗糙的透明杯中煞是匹配幕墙之后那些破旧却不可替代的破旧轮胎们。我刚要推辞，他继续道：“必须要喝，这是规矩。”他一本正经的微笑让我感觉义不容辞，于是我抓起杯子一口下肚。

我犹如被赶上架的鸭子般被推进赛场加入了男人的运动，接下来看到的好戏就是我被对手甩出的圈数愈来愈多，我在破轮胎之间享受着碰撞和晕眩的感觉。这场比赛以大败告终。看得出几位赛友遇到我后得意神情仿佛他们是当届F1拉力赛的获奖者。

我才站稳从赛场下来，老胡已经持着成绩单独自欣赏，我懒得追问，明知自己是个陪衬的角色又何必要去一再证实呢。我陪笑道：“你们开的真好。”当时我确定我用蠢钝的驾驶技术来陪衬他们，还不如站在幕墙后拍拍手助助威来的更突出我存在于那里的意义。

于是之后的场次都被我拒绝了。我只是站在那里转转手中的杯子，小口的掐着杯中的酒貌似很投入的观赏着他们的激情演绎，时刻等待着向下战场的赛车手们投以热烈的祝贺之词。。。

而今想想，我当时的态度是谦逊了，两位驾车高手和一个连碰碰车都没有玩过的女孩子比驾驶，有点欺生吧。倘若是现在。。。除了我不敢喝饱了威士忌在山间小路上紧逼着悬崖飞驰外，我还是敢比速度的。前提还需一小杯酒精的催化，弄不好那之后我的速度疯狂得超越了显拿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