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和刚放学的女儿一起经过小区门前的街道。

    冬天，夜色每天都早早的降临了，路边各色小摊上也点起了星星点点高低错落昏黄的光，小贩们的叫卖声被急速往来的喧嚣车声所覆盖，顾客很少，显得格外的冷冷清清。

    一只白毛色的小狗独自顺着路边乏乏的走，还不停的四处张望，看起来不太有力气，毛也不太顺溜。

    也许是天真和单纯，小孩总是比大人关心小动物，女儿拉紧爸爸的手说：“爸爸，你知道吗？流浪狗是不能去逗的，它们会咬人，因为它们没有教养。”

    我很惊讶，她会用“教养”这个词来表达，“你从哪里学来‘教养’这个词的呢？我的小乖？”

    “爸爸你自己给我买的书上就有啊！我自己看的！”她有些乖的声音和羞的动作，应该还有些骄傲的情绪。

    “但是，用在这里是不适合的，我的乖！”我慢慢认真地跟她说：“流浪狗原来也是可爱的，只是没有了美味的食物、温暖的窝、可爱的玩具、舒服的浴盆......饿么？冷么？脏么？累么？还有人嫌它难看，用脚踢它；还有调皮的小朋友还用树枝打它、欺负它。所以我们靠近它，它就会害怕，以为我们也要伤害它，才会咬人，跟‘教养’没关系。”

    “那它为什么要做流浪狗呢？”

    “它也许是被主人丢了呢？或者它自己离家出走迷路了呢？”我边思考边回答她的问题，“我们不是有些零食吗？可以在看见它的时候给它吃，你可以帮助它，不能只想着在它身上得到快乐！......人也是这样的，没吃饱饭、穿整齐衣服的人能要求他们多礼貌呢？其实那也是最需要我们关心的人。是不是你们班还有些好吃、好穿、好玩的同学还不好好学习？不遵守纪律？那才是‘教养’的问题。”

    “哦！是的......”

    我并没有在意她所说的下文，只是带着她匆匆进入灯火阑珊的社区。鱼贯而入的明亮车灯，依次照过门口那几个蜷缩在旧军大衣里的满口方言、稚气未脱的小保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