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近日参加了在北京某法院的一起刑事案件的开庭审理。我们的两个客户是来自欧洲某国的两个花季少年。尽管我们见过很多刑事案件的客户，但像这样令人惊艳的俊男美女的组合搭档被告还是第一次见到。两人都是来中国留学的，小伙子非常俊朗，而女孩不仅漂亮，还谈吐大方，即使在开庭时仍不时露出得体的微笑，在法庭上不像个接受审判的被告倒有点儿像社交宴会上的大家闺秀。这正是我们律师心中的理想被告，因为开庭和相亲面试多少有点儿像，法官也是人，从心理学上讲所有的人多少都会以貌取人。

法官当庭判决我们客户8个月刑期，由于已经在看守所待了7个月，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可以恢复自由了。我们的女客户语言天分很好，在看守所待了几个月中文更是突飞猛进，已经大致能听懂法官用中文宣读的判决，我看她听着听着就激动的热泪盈眶。而男客户可能还是没大听懂，但听到翻译后的判决时，也忍不住将喜悦的目光投向了坐在旁边律师席上的我们。当庭审结束我们律师可以跟他们进行谈话时，女孩儿激动地和我们的女律师拥抱在一起，而男孩则紧紧握住我的手，连声感谢。

尽管客户非常高兴，我多少还有点儿失望，最完美的是当天就释放，但这次开庭日离他们第一次被羁押已经超过7个月多了几天，如果判七个月，那么这两个人等于被超期羁押了，他们就会有权力起诉要求国家赔偿。所以我猜法官为了不惹麻烦，又凑个整数所以判了8个月。多年的律师工作让我见惯了客户的种种喜怒哀乐，还有一个月恢复自由并非是我的客户中最幸运的。我印象中最幸运的是上世纪90年代末期的一起刑事案子，当时客户被指控的涉案金额在当年可谓天文数字，我的一些律师同事甚至认为他可能至少会被判无期。但我们认为这是个经济纠纷，而非刑事犯罪，所以是按无罪就行辩护的，为此还特地向司法局请示汇报。最终我们的客户被当庭宣布无罪。但我代理的客户最悲惨的就完全不同了，有一位来自非洲的客户被判了死刑，而在羁押期间又被发现患了艾滋病，这等于在法律和医学上的双重死刑。结果她在医院经过痛苦而无望的治疗后又被执行了死刑。以至于我后来碰到了任何不幸都会体醒自己至少自己没像那位客户那么不幸。

这世界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跟苍茫的宇宙相比，也许我们个人在某个时间地点的的喜怒哀乐太微不足道了。不管如何，看到如花的少年又可以自由追寻他们的梦想，总是令人高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