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尘世风月——别有洞天 |
——读《昨日的家园》
身处剧烈变动的时代,我们是否已经失去感觉的细腻?K线等与财富挂钩的东西,才是刺激我们心灵的电流?
朱自清《匆匆》式的敏感和优雅,在这个时代,只能化作对电脑芯片升级换代的关注和燥热!
曾经在整个高中阶段让我激动不已的卢梭的《忏悔录》,我让它安详地躺在书柜的一角。怕翻动它,就破了我最好的梦——就这样让它躺着吧,直到某天我不能自已……
我以为,这样我就会坚强,再不会因书籍感动——中途虽有周国平的《妞妞》让我流泪,但那已是几年前了,况且是在一种很特殊的情况下读的——自那之后,我确信已对文字失去敏感,可以逃得过命运以它作饵的诱惑。
我的文字感觉在日渐钝化,读书看报只是抓住论点看论据,如鹰眼一般快锐,充足者曰好,不充足者曰臭,读书更多变成了一种工具,而非享受。后来,据出版者说进入了“读图时代”,我也看了一些半字半图的所谓历史记录,但它们始终离得太远——时间上如是,空间上也如是,心,依然是死水微澜。
无事好淘闲杂书。今天翻开书架,不意看到了半年前购自博雅的一本特价旧书——《昨日的家园》(三联书店(香港)有限公司“图说香港系列”之一,方国荣、陈迹著,1993年出版)。它以香港的房屋及与房屋相关的生活的历史图片为线索,配以中、英文文字,描述香港自19世纪中叶以来房屋的变迁——从1841年“香港只是广东省珠江三角洲东岸的一个小渔村”,发展成今日的国际大都会;人口从1853年“殖民地初建时的的7450人”增加到现在的600多万……等等。“唐楼”、“木屋区”、“徒置大厦”、“渔村”、“围村”、“公屋”、“居屋”,一个个熟悉而陌生的字眼;担桶挑水、燃柴做饭、街边露宿、屋旁玩沙,曾经发生却又无从忆起的往事;辛勤劳作的老妇,憨厚笑着的老伯……如果不看文字,谁能想到这是发生在香港这个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的现代化都市一百年前、甚至是三、五十年前的事?
——时间流逝,而我们浑然不觉!
我被深深地触动了,掩卷沉思,想起了童年在家乡的乡村生活,想起了我在深圳——香港边上这个城市十年来所见到的巨大变化……
深圳——这个城市的神话,在一个个所谓的重要的日子里,总被人一遍遍地提起,其真实性都快令人生疑了。好在身处其中,我知道是真实的。但它的曲折和变迁,可有谁用镜头去一一记载?在它的大路高楼以外那些不易被发现的角落里,那些异乡人的生活,可有人用心地去关注?……这些,正是它的历史和现实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是它最生动、最真实的部分!
十年前,我刚到深圳,看着它日新月异的变化,我曾经有个设想:如果每年的同一天,我站在同一个地方,把眼前的变化用镜头真实记录下来,那岂不是这个地方活的变迁史?可惜我不是一个有恒心的人。而当时选定要站的地方,已从公司的办公楼,变成了别人的时装商场,周围的工厂,很快也变成了百佳超市、国际商场、发廊桑拿……但愿别的有心人,已把这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忘却了历史,我们如何真实?
失去了敏感,我们怎能优雅?
没有了细腻,我们还会感动?
扬州雅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