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

前几天收拾书房时，我看到了以前的书信及稿件。

它使我惊喜——我那时竟读了那么多与专业无关的书，不求甚解，囫囵吞枣似的，又卖弄风情般地引用到了信稿里面；反观目前，那时我就如此清晰地认识自己，对自己的未来（即现在）作出如此准确的预言……

有时我会奇怪的问自己：如果可以重来，回到1989年的7 月，即高考后对学校和专业的选择（那时这意味着对未来职业的选择），我会不会抵挡得住命运的一次诱惑，不顾父母等人的一致要求，到一所名校去读我所喜欢的哲学专业，而不是到一所专科学校去读我所填报的保险专业？——我填报的全是金融类的专业，那是我短短的人生经历中，领会到含着眼泪吞咽冷面包的滋味后，自己作出的选择。那一年，我18岁。

那样，我今天会不会成为一个钱锺书先生所谓的“道德家”，而不是深圳人保公司一个可有可无的一个员工呢？

不问也吧！

不问也吧！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

扬州雅痞2001年4月19日整理

公开的情书1：灯下扯人

——致G·S  1991/12/08

文/扬州雅痞

“人生天地间，究竟是喜，抑或是悲？”

每看完一部战争片，我都忍不住这样拷问自己。好不容易才长那么大，一下子全玩完了？

“人在母腹是植物状态，在孩提是动物状态。有诞生至理性萌发需20年。了解其结构，需3000年。了解其灵魂，需无限时间。若杀死他，只需1秒。”

1秒一条生命！伏尔泰的这段关于人的论述，读起来也够使人惊心动魄的了。

我热爱生命并珍惜生命，谈论这些，并不表明我对死的恐惧——生都不怕，何惧死？（生的确比死更需要勇气，许多人就是因为失去生的勇气才选择死的）——而是想讨论一个问题：人的生命如此脆弱，过得如此惊险，我们该如何去对待它，才能使其更有意义呢？

俄罗斯的一则童话对此很有启示——

鹰靠喝鲜血活三十年，乌鸦靠吃死尸活三百年。一天，当鹰尝了一口死尸的腐肉之后，腾空而起，说：我宁可喝鲜血活三十年，也不愿意吃死尸活三百年！      

可见，生命的意义不在于活的时间长短，而在于活的质量高低。

而质量的高低又以什么来衡量呢？

人生天地间，为一“生”字的确要花费很多心思，许多人就是为了这而终生疲于奔命，为“吃穿住”等问题而无暇顾及生命的其它含义。记得《西游记》中有这么一句话：能进得此洞，并出得来者，方为好汉。对生命，我认为也应作如是观：一方面，为生计得进到“吃穿住”这个“洞”里面去；另一方面，也应跳得出这个“洞”来，于这之外干些别的什么东西，方算不枉到这世上兜了一圈。

生命是如此之脆弱，且以它流水般一去不复返的一维性，让人在这短暂中体味无穷无尽、不可挽回的遗憾。归根结底，生命质量的高低，就主观的自我判断，我认为应是可以以生之遗憾的多少来衡量的：遗憾少则质量高，遗憾多则质量低。了无遗憾的人生是质量最高的；追求生命意义的人，一生都在为减少生命的遗憾在不断努力。

这样看来，人生道路的选择就显得极为重要了。在短短的一生中，我们不可能每事每物都可以去身历。鱼与熊掌，二者只能择其一。哪一个更重要？这就得看自己的了。

要作出正确的抉择是很不容易的。

这首先要求我们得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凡事能自己作出判断，自己抓定主意。有人说人的前半生就是按别人的设计去犯各种错误，后半生就是为改变这些错误而努力，之后就完了。这种活法是可悲的，其根源正在于缺乏独立思考的能力，从而迷失了自我。

这世上有许多人是靠说教吃饭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无可否认，他们中的少数对人类是有极大的价值的，但大部分正如钱锺书先生所说的那样：上帝要惩罚人类，有时产生一个道德家。但无论怎样，如果我们具备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则他们对于我们只是有益无害：从正确的获得经验，从错误的吸取教训。

我认为一个人要从事某种职业并想干出点名堂来的话，则读一些写得比较好的、该行业的杰出人物的传记是大有裨益的——我们不必亦步亦趋，但他们走过的路，对我们有极大的借鉴意义。

要作出正确的抉择，还要求我们能够正确认识自己。人的眼睛离自己太近，往往无法看清自己。但我们一定得认清自己，尤其是与别人的不同之处——譬如，认识到自己的快乐主要在精神生活方面，就不要跟别人去争名逐利，锱铢必较；认识到自己拍不了马屁折不了腰，就不要围住领导的屁股转……认识自己对选择适合自己的职业更为重要，众人皆曰好的，自己可能并不适合，关键是要自己干得顺心，能发挥自己的特长，正如清儒章学诚所说的那样，要看看自己“性之所近，力之所能”。我敢说对保险这一行或许将来我会干得很出色，但它决不适合我。至于我当初为什么要选择读保险 ，那是出于一种无奈——我一生中就这么一次勉强自己！

作出了抉择，我们就必须着手于培养出为实现它而须具备的勇气和牺牲别的选择的心理准备。不具备勇气，不作牺牲，便想有收获，其希望就如买奖券图发财一样渺茫——买奖券还得做好赔本的准备呢！我的性格中有很深的追求完美的成分，我的一生都将在追求各种各样至善至美的境界：爱情、事业、家庭……我会因一微瑕而舍全玉，这将决定我将必别人需要更大的勇气，也将决定我的一生将比别人过得悲壮……

扯远了。]

总之，我认为生命的意义在于生命的质量，它是我们活着并将活下去的第一要义。轻轻重重，悲悲喜喜，全由它来定夺。

偈云：人生天地间，本不定悲喜；是喜还是悲，全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