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个名字叫“疗愁”

——赴美培训研修记事14

徐铭 文/摄影

     前两天，博友宜家猫给我留言说，拍这季节最有代表的花有木有？我赶快在我的相机里翻了一遍，发现竟是留下她的倩影最多的了，而且回想起来，这季节在美国，好像也就是这花见的最多，她就名叫“疗愁”。

    我想，无论从风姿还是从香味，她是都不会是“最有代表”的。但是，在这特殊的时间（年底）、特殊的地点（异国），见到她，而且是一次次的见到她，她留给我的印象自然匪浅。 

    她的大名叫“萱草”。其实，咱中国老百姓都认识她，都熟悉她，而且她有个土得掉渣、俗的不能再俗的俗名：南方叫“金针菜”，北方叫“黄花菜”。在我国的近20个省区都有种植，主要分布在长江流域。记得小时候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时候，那祖居老屋后小菜地里就是一畦畦种着的，就是这枝儿瘦瘦高高、叶儿碧碧绿绿，在风中独立翩跹着的植物，开花时或金黄、或橙黄，一簇簇、一片片，很是好看。奶奶常挎着小篮子，带把剪刀，走进田畦，一会儿，就能在篮子里蓬松地堆满。回到屋里，把那花心摘除，洗净；再把铁锅烧热，放上香油，一炒，就是一盘香喷喷的美味了，吃在嘴里的口感也很好，软软的，略微有点咸中带甜。采摘多了，就用开水抄一下，然后晒干，就是成了“金针菜干”，春节的时候放点肉进去一煨，或者是放点黄豆芽、百叶丝一炒，那个美味啊，才叫真正的香，至今回味起来还让人直流口水呢。

     然而，她又有着这样一个雅得不能再雅、让人浮想联翩的别名：“疗愁”、“忘忧”。人生在世，最难忘的就是一个忧字；情感万种，最难解的就是一个愁字。而她，却就是能为你“疗愁”，能让你“忘忧”，这又是何等的神奇，终给人留下那莫名的喜欢。眼前的她，正袅袅娜娜地向着阳光撒着娇。时而是羞涩地打着朵，时而又是灿烂地敞开；时而是像兰花指微翘；时而又是粉拳紧握。不管如何地变化，她留给我的感觉却只能是一个词：温柔。是的，就像幼年女儿的手放在我掌心的那种感觉。在这异国他乡，我漫步在这黄黄的“疗愁”花丛中，望着那蓝蓝的天空和飘动的白云，我叩问着自己：我有没有释怀了那份感伤？我有没有读懂了那篇思念？

     据说，她还是中国的母亲花。我想在这个称号的背后，累积着的一定是许多美丽的传说和故事。也许与那吐着绵延不绝的白纱的纺车有关，也许与那响着吱嘎之声的竹椅旁的槐树有关，那是祖居青砖瓦房屋檐下那串摇曳着的红辣椒，是记忆中后门外小河浜岸边飘逸着的绿柳枝。不，都不是，那分明是母亲缝衣背影留在墙上的静静守望，分明是母亲鬓角那一缕银发吹动的默默祈祷！

    《诗经·卫风·伯兮》就写道，哪里能得到萱草，让我栽在母亲的堂前，让欢乐永远陪伴，让忧愁永远离去。从此，她就永远诠释着“北堂植萱”的经典。

    “凤凰花开的季节/我们毕业/走过萱草萋萋的街/互诉离别/你在沙上静静写/你的不舍/装在瓶中的相约/我不忘却/不忘却”，这是一首叫《萱草街》的歌的结尾。是的，我不忘却，不忘却的是那父母的慈爱，不忘却的是家人的温馨，不忘却的是你永远默默帮我疗愁的深情。

                               （文中图片均摄于2011年11月——12月，美国加州和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