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徐 铭

    秋夜，在江边漫步，给你的是一种悠然的惬意。

    八月中秋刚过两天，照理今晚应当是圆月高挂中天，大地银辉一片——据专家说，今年的八月十六的月，是十年来最圆的呢。

    然而，今夜没有月光。

    在这样的一个没有月光的八月十七的夜晚，你走在江边宽宽的步行道上，举首望天，不免觉得有些遗憾。

    站在聆江桥上，你享受着江上微微吹来的风。这是与夏晚全然不同风，也不像秋日白天的风，总是夹带着那阳光的余温。此刻的江风，没有了那种粘腻的感觉，亲昵着你的肌肤的是那十分柔润凉爽的滋味。像水面轻轻而过的涟漪，像邻居窗口悠悠飘出的笛声，像爱人在你颈侧微微吹过的气息。

    你闭上眼，轻轻地做个深呼吸，仿佛看见了那月色里那随风荡漾开来的粼粼波光。那荡着的、漾着的竟是许美静的那婉约的歌声：

     “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

      总有个记忆挥不散，

      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

      总有着最深的思量。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温暖她心房······”

    你睁开眼，远处是江洲片片湿地，突兀地侍立在秋夜的苍茫之中，绵延的秋苇，像一道断续而又绵长的黑色岩石垒砌而成的墙。在这黑色的映衬下，江面到是泛着淡淡的灰白色了，这淡淡的灰白，又让你痴痴地幻想着，那昨天、前天的圆圆的中秋月，是如何在这里浣洗玉颜、又如何在这无邪的浸淫里，留下了这一江秋水那淡淡的梦的影。

    而近处的秋苇，在江面淡白色的映衬下，竟是依稀可辨那枝枝芦茎和把把芦花了，风过处，瑟瑟荻花摇曳，依然琵琶秋声，只是江心秋月不见。

    你沿江堤缓缓前行。脚边前方的草丛里，秋虫在激动的吟唱，为着在那不远的深秋，它们的生命的终止，一阵阵、一片片，竟依然是那么热烈、那么整齐。你的心不禁为它们颤动，钦佩着它们对生命即将终结的淡然，感动着它们为未来憧憬最后的歌唱。你不禁走近俯身寻找着它们。那合唱，永远在你的前方响起。尽管你放轻了脚步，然而，当你靠近，那高唱竟戛然而止，当你走过，它又在你的身后响成一片，依然那么热烈、执着。你突然觉得你不再寂寞，在它们的歌声簇拥中，你是那么富有和充实。于是，你也哼着：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守护她身旁，

     若有一天能重逢，

     让幸福撒满整个夜晚······”

    你回首凝望那熟悉的城市，那闪亮着的珍珠项链，在夜色中环绕着她，而远处，是那由点点灯光勾勒出的润扬大桥，飞跨过宽阔的江面，连接着你和她的记忆。

    今夜没有月光，但那皎柔的月色，却早已悄悄融进了你的文字，早已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里······

                                            己丑年八月十七夜初笔，八月廿六夜续成。

（本文已为京江晚报登载http://www.jsw.com.cn/site3/jjwb/html/2009-10/22/content_1433485.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