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野杜鹃(散文/摄影)
徐铭
在荒野的山坡上见到她的时候,我为她的秀艳而醉了。
那是
4月5日,相约与朋友一起乘公交车,随意去往郊外踏青。在过了五洲山茶场之后,我们下车走向一座无名荒山。既是无名荒山,自然无奇景可观,因此,我也就对看景不抱多大希望,只是沿坡走去,享受一下幽静的山野之趣,感悟一下冒险的独辟蹊径之乐而已。
这是清明时节的午后,暖暖的春阳,穿过林间,透射过来;蓝天之上,轻盈的白云,微微流淌。眼前之山,既不高峻,也不绵延。信步而上,但见杂树丛生,辟荔遍野。脚下是腐朽的枯木,乍一看,还是成段有形的,用脚一踩,却即刻成了一堆齑粉。擦肩而过的是带刺的野枣树的枝条,若不小心,即或有刮破衣衫肌肤之虞。我们只得用手拨开枝条,小心前行。
行进之中,眼前赫然一亮,倏见几株纤弱小树,细枝之上,绿芽暴生,期间点缀以粉紫花朵,星星点点,绿红相衬,那午后的阳光,从高大的马尾松枝叶间穿过,映照其上,便愈发显得生机勃勃的了。
她的秀艳在招引着我,以致我顾不得眼前的荆棘,疾步奔她而去。及至近前,更见其秀丽粉艳,煞是惹人怜爱。我不由得瞩目凝神,仔细地端详着她美丽,追捉着她的秀艳,欣赏着她的全部了。那绿芽,似箭如簇,相聚相依,枝枝挺立,在午后的阳光下,绿得油油嫩嫩的,薄薄透透的,似羽翼,若绮罗;那花蕾,似果如核,像含羞的少女,紧裹着薄衫,唯恐一不小心,泄露了几许春光;那花朵,正绽放着,又竟是那样的恣肆热烈,粉粉的花瓣,毫无顾忌地伸张着,说像一只只小喇叭,其实更像村妇那爽朗的笑声;挺挺的花蕊,自然也是率性地舒展着,竟觉得像女人怀中那天真的婴儿,随意地招摇着那捏紧小拳头的手臂。我细细的看着她,欣赏着她,举起相机,为她留下秀艳的倩影;我默默地靠近她,环拥着她,嗅着她那秀艳花瓣间的淡淡的幽香,是的,绝对是淡淡的,淡得竟可以让人怀疑那氤氲的香气是否存在。此刻,在这荒山野林之中,没有了风动,没有了鸟鸣,只有我们,只有那洒在我们之间的迷蒙阳光,还有那充溢于山间的清幽和谐之趣了。
猛然记得《容斋随笔》中曾说到过她,说她虽然生长于江南山野,不为常人所重视,但在润州鹤林寺中,却被奉若阆苑仙葩。白居易也说“花中此物似西施,芙蓉芍药皆嫫母”,这应是极高的评价了。而作为她,无论被人珍视呵护,还是于山野中默默生灭,却都总是尽心尽意地开放,无拘无束地舒展,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又是何等的淡定。我想,这不正是你我所追求的境界吗?我醉了,为这自然的神韵,为这山野,以及这山野之中的她。
这是杜鹃花,她是一树野生的杜鹃花。当我见到她的时候,我不禁为她的秀艳而醉了。
2009年4月11日深夜记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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