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我给父亲扫墓
徐 铭

今天,四月四日,是传统的清明节。从今年开始,国家已经将它作为法定的公休假日。早就与母亲讲好:只要不是重要特殊原因,第一个国家规定的清明休假,一定带妻儿回乡扫墓。因此也早早通知了在苏州读书的女儿及时返家。今天老天也特别帮忙。尽管古诗云:清明时节雨纷纷,天气预报也说今明有雨。然而,一大早却是阳光灿烂、春风和煦。
早饭后,就带着爱人和孩子往乡下老家赶。大约10:40左右就进入了江阴界内。这时母亲打来了电话,询问到了哪里?母亲是个急性子,早就在镇上路口等了。11:00不到,就见到了母亲,陪着她的还有和我同年的堂姐。简单寒暄几句,母亲便要我们抓紧到父亲的墓地去,然后回家吃饭,原本考虑为了减少母亲的麻烦,准备就在镇上饭店随意吃一点的,可母亲说,堂姐一早就带了菜来了,而且可以由她下厨,不麻烦。
堂姐原本不知道我们今日回家扫墓,可不知怎么就想起买了些菜,从8里外的祖居地赶来陪母亲。堂姐对母亲很好。堂姐的母亲——我的大伯母,已经去世多年。我的大伯母是一位非常善良、纯朴的农村妇女,由于大伯父的早逝,她艰难地撑起了一个家,将我的两位堂兄和堂姐抚养成人。我儿时的暑假也曾多次到她家渡过的,她对我很好,至今我仍然思念着她为我做的手擀面、炒的南瓜头(南瓜藤上的嫩头),还有那略带一些苦味的山芋头(即红薯的茎叶)。大伯母没有等到堂姐出嫁就离开了人世。遗憾的是,我没有时间和机会到她老人家的坟前添一把新土,只能在这里聊寄追思之念。堂姐也是一个十分命苦的人。小时候,她的父亲因工伤事故早逝,后来她的二哥也因在乡镇企业工伤而离世。婚后尽管夫妻恩爱,但儿子却因小时候医疗原因而残疾,尽管江苏大学毕业了,但却至今没有就业。母亲对堂姐、堂姐对母亲,相互都很好。母亲没有女儿,她们之间如同母女。今天的巧遇,我想除了是我们血脉相连的那份灵犀之外,恐怕更多的是她对我母亲的那份真挚爱心。

父亲五年前的3月14日去世后,骨灰安放在离镇2里路的栗山脚下的安息堂里。清明来扫墓的人不少,安息堂的院子里香烟缭绕。爱人提醒我,父亲的骨灰盒安放在万寿厅。我、爱人、女儿一起来到安放着父亲骨灰盒的壁龛前,向父亲的遗像和骨灰鞠躬哀悼。我抚摸着父亲的骨灰盒,往事历历在目:父亲在祖居地的老槐树下抱着幼时的我合影;下班后父亲躬身在煤油炉上为上学的我烧菜;在大学校门口父亲送我报到后与我告别的挥手,以及那永远的“背影”;工作后每年回家过春节时父亲安排的满桌好菜,以及看着我们饕餮时的荡漾在他脸上的笑容······四年了,父亲依然是那么和蔼可亲,依然用他那慈祥的目光注视着我们。但是,他却不开口了。
“父亲,你在天堂还好吗?”面对我的问候,父亲你依然是笑而不语。是的,你本来就寡言,而今,我们的耳边就更难听到你的教诲了。

离开父亲的灵龛,我来到焚纸亭前,按照传统的祭奠方式,为父亲焚化一点纸钱——我本俗人,自然也无法脱俗,况且这终究也算是一种寄托哀思的办法。对传统还是多一点宽容吧!
看着跳跃的火花,望着轻飏的纸灰,在升腾的热浪中,我又看到了父亲那宽厚慈祥的笑容,仿佛听到父亲依然在用那和蔼可亲的语调在回答我的问候——孩子,只要你们好,我就好!

(老家院子里洁白的梨花儿。4月4日中午摄)
(4月5日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