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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上周的事情,这周才有时间写一写。
上周事故频发,李顺顺小朋友虽然只有幼儿园小班的学历,但已经面临着请家长的危机了。想起来都好笑,将来上学可怎么办啊?还是来说引发老师请家长(就是放学后留下说两句)的面条事件吧。
老师告诉去接顺顺的爸爸说:李佳舜今天把一碗面条扣到小牛牛头上了。当爸爸在一个单独的空间转述这句话给我的时候,我立时忍不住笑了,这孩子,怎么这么有创造力啊。当然,作为妈妈,作为教育者,我赶紧端正了态度,稳定了情绪,去找儿子谈话。
我问顺顺:你为什么把面条扣到小牛牛头上啊。顺顺顿时委屈的有话说:是小牛牛先把一块抹布扔到我碗里的,我的面条没法吃了,我就把面条扣到他头上了。我当然不会就此罢休,小牛牛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把抹布扔到他碗里,为了知道真像,我继续追问:那小牛牛为什么把抹布扔到你碗里?顺顺又委屈的说:是大志和大牛弹面条玩,是大志把面条弹到小牛牛脸上的,不是我。我大致可以了解到当时的战略布局,应该是大志和顺顺坐在桌子一边,大牛和小牛牛坐在桌子另一侧。在大牛和大志的面条大战中,小牛牛不幸中弹而错怪了李佳舜。当然,我也可以想象,李佳舜也绝不是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冷眼观战,他绝对是起哄架秧子的积极参战者之一,但是,我也相信,那一枚不幸命中小牛牛的面条子弹,一定不是发自李佳舜的枪膛,我还是相信他是敢作敢当的,因为接下来,他面对小牛牛的冤枉,马上反击。
其实我很难想象那是怎样一碗面条,除了被李佳舜吃了一部分之外,一定还有大部分面条已经作为子弹射了出去,大概是七零八落的小半碗面条吧,我想象着小牛牛圆圆脑袋上的汤汤水水,实在是不能善良的叹息或者愤怒,我只想笑。但我还是保持了母亲的态度,又问李佳舜:不管怎么样,你把面条扣在小牛牛头上都是不对的,我知道是小牛牛冤枉你了,你肯定不服气,但是小朋友一起玩可以吵架,可是不能伤害到别人。儿子点点头。我又问,那大牛和大志呢(我想,此时的我,对儿子教育的愿望早已不如我对那一场大战的好奇心了)?顺顺轻描淡写的说:他们俩啊,大牛拿椅子砸大志,大志也拿椅子砸大牛。天哪,Jesus
Christ,那会是一场怎样的混战啊!我想象着,似乎都能感觉到自己瞳孔在逐渐放大的过程,接下来,当然就是对老师的深切同情了。
当我终于从恐怖的想象中回过神来,我还是正襟危坐的向儿子阐述了打架的错误,告诉儿子第二天应该向小牛牛道歉,尽量避免和小朋友发生冲突。虽然我知道,这种教育是毫无意义的,4岁左右的孩子就是一个事故频发的阶段。他们开始有了强烈的自我意识,知道一些边界和权利的意思,但又不能包容的接纳别人。他们渴望和同伴的接触,哪怕是剧烈的身体接触,但又没有足够的控制能力和交往技巧。他们那么快乐,却又是不被允许的快乐。我的态度是微笑着看着他们胡闹,让他们在打斗中建立真正的友谊,没有成年人的包办代替,替他们选择同伴;没有成年人的呵护,替他们解决所有微小的问题;没有成年人的指责,告诉他们应该如何相处。他们在磕磕碰碰中,能学到所有他们应该学到的。被强壮的大了,他们就该知道反抗或者躲避,就该知道几个弱小的人可以打到一个强大的人,就该知道打得了就打,打不了就跑的军事原则。为什么我们要干预呢?我们成年人的任务就是在一个安全距离内默默的保护他们,不要让他们严重的伤害别人或者被别人伤害,虽然他们都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教给他们仇恨和畏惧,男人,就是打架打出来的。
可是,这只是我的想法,老师,面对二三十个学生,尤其是十几个调皮捣蛋的小男生,以及他们背后想法各异的家长时,他们只能要求家长严加管教安全第一。还记得儿子刚刚上幼儿园时,因为不肯和别人打架,宁可挨打也不还手,还被老师请过家长,让我们教会孩子保护自己,而现在,孩子已经成长为班里数一数二的危险分子了,过犹不及啊!虽然我们并没有真的教他打架,但是我们还是让他知道自己是可以决定自己的行为的,我们也知道,在他这个年纪,是难以掌握度的,可是,谁又不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呢?
我们向老师道歉了,向被打的小朋友和家长道歉了。我们和儿子耐心的谈话,告诉他打人不是好行为,我们按照所有有教养的家长该做的那样去做了,但是我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说:孩子,妈妈支持你,虽然你打人是不对的,但是,你有权利犯错,你有权利在冲突中学习和成长。就像你挨打了,妈妈不会找别人的家长和老师理论一样,妈妈知道这是你必须经历的过程。
晚上,我搂着这个伤痕累累的小男生,看着他有点桀骜不驯的眉毛,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额头。这个挨打的孩子变成了打架的孩子,我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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