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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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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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提要
■2008年6月12日,早晨起床后,我觉得特别乏力,洗脸擦到下颌时,突然发现下颌淋巴结肿大,抬手臂时,发现腋下也似乎有肿物。没想到这竟成了我噩梦生活的开始。
■不到半年里,我的体重从165斤降到105斤!母亲从原来的126斤消瘦到96斤,和我的症状极其相似。妻子随后也出现了和我类似的症状,就连13岁的女儿也难逃厄运。
■当我在网上输入自己的一些基本症状后发现:哎呀!什么病的症状都不吻合,唯独与艾滋病症状非常相似。
■为了进一步确诊,我先后在上海公共卫生临床中心和上海市疾控中心检查了8次HIV病毒,每次结果都是阴性。
■准备上访卫生部的消息刚在QQ群里发布,我家所在地的民警就找上门来了,劝我不要去北京上访,但民警听了我的病痛遭遇后,没再阻拦。
■专家现在说我们是精神疾病,没有器质性病变,但我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时,我脱光上衣让记者拍照片,他们看到我变形的身躯同情的落泪了。
※编者按
QQ群里,素不相识,天南地北,他们却被一种共同的疾病折磨。这群人自2009年开始出现,在虚拟空间里相互安慰,交流病情。
在香港媒体称之为“阴性艾滋病”这一耸人听闻的名称之后,社会关注度迅速升温。我国相关部门则称之为“自述疑似艾滋病感染人群”。
目前卫生部门已得出结论,对59例自愿接受检查的患者全部排除了感染艾滋病病毒的可能。有关专家日前坐客央视节目中指出,“自述疑似艾滋病感染人群”主要是精神因素所致。
艾滋病感染是排除了,但是病在谁身上谁知道,来自患者的信息表明,他们对这一“排除”,仍有许多的不解、疑惑,和并没有减轻的身心痛苦:我们到底得了什么病?谁能给我们治愈?
卫生部新闻发言人邓海华日前表示:“非常理解这一人群承受的痛苦和压力,对于个人来说,他们的痛苦并未消除。”我们也期待有关方面可否会同精神心理、康复、营养、临床的专家能为他们找出一条治愈之道?毕竟,他们的痊愈比排除艾滋病感染更为重要!
艾滋病可怕吧?
但我宁愿得的是艾滋病,过去的三年里,我受够了比艾滋病人更难受的折磨。
我叫林军(化名),上海人,今年50岁,病前在一家药厂工作,是一名当前备受专注的“阴性艾滋病”患者。和绝大多数病友不同,我没有过HIV高危史。
■母亲的胃切除手术
我的噩梦般生活开始于2008年6月12日。事情要从2007年9月,我母亲进行胃切除手术说起。
母亲胃切除手术过程中输了3800CC的血,手术很成功,顺利康复出院。但出院后,她身上不是这疼就是那疼,肠胃经常不好,眼睛和鼻子都痒,皮肤也在逐渐变黑。我们以为是母亲年纪大了,术后或多或少会留下点后遗症,也就没太在意。
2008年5月28日,母亲和妻子两人在厨房里因琐事吵了起来,母亲很生气地拍了一下案板上的玻璃,拍碎了,玻璃碎片划破了手指。后来我清理碎玻璃时,不小心把自己的手指划破了,和母亲的血液接触到了。当时并没有在意,只用自来水冲洗了一下。
而6月12日,早晨起床后,我觉得特别乏力,洗脸擦到下颌时,突然发现下颌淋巴结肿大。因为在药厂工作,多少懂点医学常识,怀疑是淋巴系统出了问题。当天就请假去了上海第九人民医院做检查,医生诊断为左侧腮腺淋巴结炎和左侧颌下区淋巴结炎。医生开了吉诺通、达力新两种药物,服药后淋巴结渐渐消退。但随后几天,乏力感却加重了,经常莫名奇妙地出汗,前胸还出了一些疹子和小红血点。但当时没当回事。
■体重从165斤降到105斤
日子一天天过去,厄运没有终止,反而变本加厉。
没过多久我就感冒了,而且接连几天拉肚子,多的时候,一天要拉十多次,还出现了肠鸣。医生诊断为肠胃型感冒,血常规检测为淋巴细胞偏高、平均血小板体积下降。通过吃药、输液,感冒症状略消,但人还是乏力。
感冒刚好一周,9月23日,前右腹部又开始疼痛,医生检查发现肝功能有些不正常,有坏死的迹象,而且出现了我之前从未有过的肝炎小三阳。接着失眠、盗汗、呕吐、淋巴结肿大、胃溃疡、骨关节咔嚓咔嚓的异响、口腔反复溃疡……接踵而至,不得不辗转于上海的瑞金、华山、中山、仁济这些知名的大医院,身体上的任何症状,都开了相应的药治疗,可各种病症却此起彼伏,终不能好,看过十多家大医院,西医中医都看遍了,却没有一家医院能找出病根。
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我的体重从165斤降到105斤!
更为可怕的是,就在我四处求医期间,我妻子也开始出现了和我类似的症状。母亲的症状也在每况愈下,从原来的126斤消瘦到96斤,和我的症状极其相似。
家里乱成了一锅粥,谁都知道出了问题,但都不敢去说,都怕传染给孩子,我们开始分碗筷吃饭,生活用品完全分开……连基本的家庭生活都无法维系。
■8次HIV检测都是阴性
病休后,我一直在家休养。12月5日,我去单位财务科报销医药费,一位大姐提醒我“你这好像病了大半年了吧,病也很杂的,去查一下免疫系统吧。”
这下提醒,让我明白了她的意思。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上海公共卫生临床中心,排队抽血时和两位病友聊天,发现他们两人的症状和我非常相似,我是做免疫系统检查,他们两排查HIV(艾滋病毒)。检查结果显示,我的免疫力低下,没有其它明显异常。
回到家,我开始变得惶恐不安,当我在在网上输入了自己的一些基本症状后发现:哎呀!什么病的症状都不吻合,唯独与艾滋病症状非常类似。
我看到了一个名为“阴性感染者”的博客,博主描述的症状与我病症基本一样,随后,我加入了“寻找真相”QQ群。这个群里面的人都与我的症状非常相似。
随后一段时间,我整天在网上寻找类似病人,和群里的病友们咨询,但也必须面对一个事实,我存在两种可能:一是我得了艾滋病;二是我是一个“阴性感染者”。
我和妻子的恐慌也随之加剧,两人都睡不着,开始大把地掉头发,但又不敢去医院做HIV检测,害怕自己真的是艾滋病。活到48岁,那是我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段时间,想到了一死了之,但又不忍心这样扔下妻女和母亲,最终在妻子的鼓动下,我决定去做个HIV检测。
三天后,拿到“HIV阴性”的检测结果时,马上把消息告诉了妻子,妻子在电话那端号啕大哭起来,这种情绪的宣泄是我认识她以来的头一次。但我坐在医院的板凳上,一动也没动,因为我更加相信感染的是一种更可怕的未知病毒!
此后,为了进一步确诊,我先后在上海公共卫生临床中心和上海市疾控中心检查了8次HIV病毒,每次的结果都是阴性。
■国家CDC的检测招募
更让我绝望的是,13岁的女儿开始出现了乏力、发热、盗汗、腹泻、口腔溃疡等类似于我的症状!女儿也被传染了,我当时万分后悔自己没早点结束生命或离开家人。女儿是我生命的延续,我们怎么能忍心让她受如此残酷的折磨……
这时我开始相信病友们的判断,我们感染了同一种“未知的病毒”,或者是艾滋病的变异病毒。
2010年1月初,我偶然又上网进了QQ群,病友们给我推荐个消息:中国CDC首席科学家曾光教授的助手裴迎新正在招募“未知病毒”的病人,建议我去。
因为这个招募是通过QQ群招募的,我起初认为是个网络骗子行为,就没当回事。但最终通过CDC的电话确认了此事,我当时特别高兴,觉得国家终于开始重视我们了,就参与了。
1月17日,我们一共29人来到北京地坛医院,此前已有一批30人已检测,这次见到了曾光教授和地坛医院的专家,我们提出希望能查出病因,给出一种有效的治疗方法,但曾教授方面只答复排查HIV,然后就说2月12日晚上7点等候结果。
2月12日,我早早地就上了QQ群,7点刚到,曾教授的助手裴迎新就上线了,说是曾光教授为大家通报检测结果和诊断意见:所有血样检测HIV都是阴性,症状是因精神原因引起。这个结果立即让QQ群砸开了锅,病友们既失望又愤怒。
随后我开始在新浪上开博客,对曾光教授的部分说法发表质疑。曾光教授5月27日说,正计划把我们59份血清送到美国去检测,我们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高兴。但过了十多天仍杳无音信,为了促使卫生部重视此事,6月中旬的时候我开始在群里发动网友到卫生部去上访。
■港媒造红“阴滋病”
消息刚发布,我家所在地的民警就找上门来了,劝我不要上北京上访,但民警听我了的病痛遭遇后,没再阻拦。此后,我们十来位病友先后6次到卫生部上访,先后有疾控局副局长郝阳、公共卫生专家吴正友接见了我们,表示会向领导反映此事,尽快给大家一个解决办法。
直到今年1月6日,我们59人的血清样本才被送往美国。2月17日,美国的检测结果回来,同样是HIV阴性。对于我来说,这个结果与两年前一样,我的病痛还是没法解决。
4月初,我到广东去办事,顺便在一家医院住院接受治疗,香港东方日报的记者到医院来采访我,随后用“阴滋病”这个夺人眼球的词刊发了报道,很快被内地的媒体关注。有人认为我是为了出风头,引起政府的重视,可没有得这个病的人,怎么能体谅到我的痛苦呢?
我今天(4月10日)从早到晚,已经拉了8次了,一点饭都吃不下,吃一点东西口疮疼得要命,而且很快就要拉掉,妻子刚才喊我吃饭,我应了声,我每顿坚持吃一点,完全是为了安慰我的妻子和女儿。但我所做的一切,希望能引起政府重视,为了这个特殊疾病的群体,早一天有治疗的办法。
专家现在说我们是精神疾病,没有器质性病变,但我在广东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时,当我脱光上衣让记者拍照片,他们看到我变形的身躯后,都同情地落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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