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小说里的情节:随地小便与彩票中奖(3)
(2008-10-14 17:3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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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展开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眼睛，赵子友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如此与众不同。白色的床，白色的墙，一股医院里特有的福尔马林味道，“这是哪啊？”
赵子友揉揉脑袋，东张西望，看到了旁边那张床上头缠绷带，仍在酣睡的萧正峰。
萧正峰仰卧在床，身躯蜷缩，病骨支离，脸上胡子拉茬，两只手青筋毕现。这么一条龙精虎猛的大汉，居然成了这副形象。
赵子友看着那厮模样，既惊讶又难受。
赵子友仔细回忆着。四周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所有的人都消失了。赵子友突然有些害怕，停尸房里就这么安静吧？不，这已不是安静了，是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这种寂静实在恐怖，亦真亦假，半梦半醒，无边无际，虚无缥缈，
掐掐大腿，还好，赵子友咧咧嘴，感觉到了疼痛。“估计问题不大。”
“萧正峰，萧正峰，醒醒，醒醒，”赵子友一边呼唤，一边用力回忆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就是想不起来。
萧正峰仍在迷糊之中，听见有人叫他，缓缓睁开眼睛：“醒了啊？再睡会吧？”翻过身，又睡去了。
赵子友揉揉脑袋，起身拍了拍萧正峰：“兄弟，咱俩怎么在这啊？到底怎么回事？”
萧正峰忍受着剧烈的疼痛，连声哎呦起来：“你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昨天晚上去唱歌，出来后你站在人家夜总会门口撒尿，后来还跟保安打起来了，我为了救你，最后就成这样了。”赵子友仍旧不敢相信：“是真的吗？我可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萧正峰只好用回忆温暖自己：“我好多年没打过架了，想想真是挺遥远的。我甚至以为青春已经远去，再也不会有血性了。”
赵子友没想到萧正峰还如此深沉，不禁笑出声来：“看来你还得谢谢我，我这一泡尿让你找回了青春。上次打架是什么时候啊？”
“有两三年了吧。我是在外地出差，那一段出差的时间可不短，换了好几个城市，持续了一个多月，”萧正峰回忆起来：“有一次在车站碰到一个小偷，他偷我的钱包被我发现了，我正郁闷和烦躁着，总算找到了发泄的地方。”
赵子友有些惊讶：“你还和小偷打过架啊？这种经历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萧正峰笑笑说：“是啊，后来想想我也觉得不敢相信。那小偷可能被我的气势震慑住了，我把他放倒在地，朝头上使劲踹了好几脚。还是觉得不解气，把他身上的钱和东西都抢走了。”
“哈哈，到底你们俩谁偷谁啊？你也太牛了吧？”赵子友对萧正峰的话半信半疑。
“当时我就觉得自己像一条孤独的野狗，在四处流浪，谁要是侵犯我，我就会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咬他，”萧正峰仿佛在自言自语：“总在外行走，我始终找不到一种归宿感，时常会迸发出反认他乡是故乡的伤感。”
虽然是不错的哥们，赵子友平日对萧正峰的了解却不多。他一直把对方当成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不会伪装，也不会隐藏。这次能为自己出手，他多少有些意外，而萧正峰在病床上流露出的脆弱情绪，更是让他看到了这个大顽童的另一面。
“洋城这种鬼天气，我实在是受不了，”萧正峰望望阳光明媚的窗外，伤感依旧：“有时候出差，也就间隔三五天的工夫，再回到住处，一推门就能闻到屋里发霉的味道，床上的被子也都长毛了，你知道那时候的感受吗？”
赵子友拍拍萧正峰的肩膀：“兄弟，想开点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萧正峰叹了一口气，仰头看着天花板：“其实，刚做这一行的时候还挺稀罕，能全国各地到处跑，偶尔还能出出国。但时间长了就真的没啥意思了，前几天我看到一篇文章，名字叫“像狗一样生存”，当时就联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这些足球记者，每天像狗一样追随着那些所谓的明星，人家还不待见我们，你说何苦呢？”
赵子友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好投去一种可怜和同情的目光。
“我现在都觉得自己有点变态，心里阴暗的很，”萧正峰又忏悔起来：“每次出去采访，有时候在看台上看比赛，总盼着场上出点什么事情，要不打起来，要不闹点假球风波，反正得出点丑闻，否则就担心咱们的报纸不好卖。毕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我不知道这种状态还能持续多久，估计我快崩溃了，都该看心理医生了！”
赵子友呵呵笑了一声，调侃起萧正峰来：“好啊，回头我跟潘如君请示一下，你要是崩溃了，争取给你算工伤，就算去精神病院，所有的费用也都能报销。”
萧正峰没觉得这玩笑多有意思，继续自白道：“做这个职业真是挺无聊的，可是除了这个我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自己还会干些什么！”
赵子友正要接过话茬，这时手机响了一声，他接到一条短信：“你们《队报》这帮人啊，也就萧正峰是个爷们，值得交往，其他人都不算男人，太怂！一点血性都没有！”
赵子友茫然失措，摇了摇头，若有所思，若有所失。他把手机递到萧正峰眼前：“看，人家夸你呢，这是谁的号码？我怎么想不起来呢？”
萧正峰瞟了一眼，一下子来了精神：“我也没什么印象，会不会是个美女啊？你打过去问问就知道了。”赵子友假装很心疼电话费的样子：“算了，穷啊，还是省点钱吧。”
这话触痛了萧正峰的心弦：“我他妈为了救你连命都不要了，你还跟我计较电话费，什么玩意啊？”
正愤怒间，赵子友已经把手机递到了他耳边：“说吧，果然是个姑娘！”
“喂，老赵？”电话那端传来银铃般的声音，萧正峰听着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是谁，那边又问：“喂，是老赵吗？怎么不说话？”
萧正峰才缓过神来，连忙回答：“哦，不是，我是萧正峰，你是哪位啊？”
“哇，大英雄啊，你没事吧？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那边嗔怪道：“你怎么样？我看见你头上都流血了啊！”
萧正峰总算想起来了，伴随着这个答案，他的伤口似乎也痊愈了：“宝贝，是你吧？阿静？足球宝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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