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酒桌上,忽然听谷麦子说了赵波跳楼的事。
今天上网查了关于她的近事。也找到了赵波的北京流水博客。一篇篇细读下来,觉得生命的寒意正从我的后背慢慢侵袭进来。关掉电脑,拧灭台灯。我把自己沉进夜的深处。我的脑海里却格外茂密地生长出一些关于生与死的枝蔓,纠缠着,理不出清晰的脉络。
是什么让赵波无法承受?是生命的轻?还是生命的重?
赵波是我比较喜欢的一个七十年代生的美女作家。记得当年我在我的杂志上发过她部分的“女人说话”。记忆中的她一头长发半遮着清瞿却又是清秀的脸,是那种南方女子的温和和内敛。当时见了她的照片我就跟我的同事说过,我说她这样的女子是那种总是背负着什么行走的人。因为我从她的眼睛里读到了一些苍凉和无奈。其实那时候她还正红着,被文坛炒得沸沸扬扬着。
我一直很不屑所谓美女作家的说法,那是被什么东西赋予给这些写字的女人的符号。女人美着,年轻着,又能写字,不管她是用身体写还是用心灵写,总该是一件比较舒服和体面的事情。写字的其实说到底,只是一种关乎生存的职业或手段而已,没那么多社会赋予她的什么意义。当年那些写字的美女们(其实有些却实在称不上美的)着实被社会嚷嚷了一阵子,现在,有的沉寂了有的混到了国外有的改了行当,都属正常。但没想到赵波,却由上海迁徙到北京,也由北京开始,想了结自己的生命。
想想人生,真的是落寞无常啊!
看赵波的流水博客,我大抵读出了几点她无法承载的重。
一是抑郁症的顽疾几次反复的侵袭。二是她按揭的大房子的月供让她难以喘息。三是,因为一个男人老是描绘如果和他在一起的幸福图景.一直在给她画饼,保持着距离,欣赏.意识到这个失败,她开始感到惨痛和对自己绝望.有了以上三点的重,我想任何女人也会对生活产生轻,和几许绝望。赵波的纵身一跃也就有了比较现实的依据。
疾病。债务。对爱或对人性的失望。再加上南北城市间的迁徙和巨大的城市气压下生存的挤迫,是几乎我们所有人都正在应对着的残酷的现实。
我无意去解析别人的生或死,我只是想通过这样一种现状来释解我们自己的人生。
好在赵波没有死成。现在她仍在北京那个巨大的房子里抑郁着,喘息着,依然每天面对着这喧嚣庞大的社会机器而无所适从。她美丽的身体里,还埋藏着金属的东西没被取出。
一直以为,我们没有权利选择生。但我们有权利选择死。
在这一点上我不想说什么大道理。
虽然活到现在,我从没有过任何一次的轻生的念头。
没有什么是我们不能承受的重,也没有什么是我们难以承载的轻。
想开了,名利不过是人的负累。压力也不过就是虚荣或浮华带给自己的身外之物。至于找没找得到那个对自己真心付出的人,也属身外的景致。人永远是孤独的,甭指望谁能拯救谁谁能把谁当成自己。只有一条是真理,那命,可是你自己的。真要想了结了它,咱也别从四楼往下跳,那不是找罪受嘛,活着现眼,死了难看。还是找个高处做一鲲鹏展翅状比较务实。
活着,是一件比较实际的事。每天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身体,抬起头看看遥远的天际。人在其中,动着,呼吸着,和任何动物植物没什么两样。把这一点想清楚了,那身外的一切,也就都成了琐碎。至于别人骂什么吵什么说什么,就当风过耳,随便它去喽。
适当地把自己的生活欲望和要求降低,把自己的生命混为泥土,弯下腰来或低下头去,如此,生活漫长,生命也才能漫长下去。
否则,把自己天天架起来,自己累,别人看着也累,何苦?
说给赵波,也说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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