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心情日记 |
我家住四楼,隐在楼群中。因为晚上常熬夜看稿,早上起来又忙上班、忙准备一天里要做的事情,所以很少关注北京城的日出,即便想到要关注,日头也总躲在林立的楼房后一副羞于见人的样子,待终于尤抱琵琶半遮面地出现在楼尖上,已变成一片耀眼的光,全没了旭日初升时的火红。没想到,这一次,我的少有的观北京城日出的经历竟发生在医院里!
早上五六点钟,昏睡了数小时的父亲终于醒来,精神也好了许多,但因二氧化碳潴留问题,头脑仍不十分清楚。戴着呼吸机面罩,兴奋地说个不停,双手还比比划划,虽然多数时候在说什么,我们并不知道,即便有时候听清楚了,也是胡言乱语。为了让他放松,尽可能正常呼吸,以配合护理,实在没招儿了,望向窗外,一轮红日正缓缓地从东方一座大厦的塔状楼尖上升起,在晨雾中,火红火红,想起父亲半清醒半糊涂的时候曾对弟弟说,喜欢我陪他,因为我给他照相,便小心翼翼地对父亲说:爸爸,爸爸,你看天亮了,太阳升起来了,红红的,好漂亮,你想看看吗?还有汽车,在路上跑,小小的,像玩具似的,要不要看看?正嚷嚷着说病房里全是日本人要我小声点儿的父亲一下子安静下来,眼睛转向我,突然嘴巴一咧,重重地点点头,孩子般地笑了:看,看!快,快让我看!于是便有了下面这组“北京城的日出”。
北京城的晨静静的,北京城的日出美丽而迷人。相片照好,拿给父亲看,原以为父亲会很开心,没想到他立刻表情严肃,手指相机的屏幕,看!看!日本旗!日本旗!唉,我的心立刻又凉了,父亲的病,能好起来吗?
北京城的晨静静的,北京城的日出美丽而迷人。相片照好,拿给父亲看,原以为父亲会很开心,没想到他立刻表情严肃,手指相机的屏幕,看!看!日本旗!日本旗!唉,我的心立刻又凉了,父亲的病,能好起来吗?
拍摄于解放军总院第一附属医院(原304医院)呼吸科重症病房(2006.3.3)
注:父亲患有严重的肺功能衰竭。这种病,当肺内二氧化碳潴留的时候,病人会出现二氧化碳中毒症状:轻者神志不清,胡言乱语,重者昏迷。患这种病的病人,属医院呼吸科重症,生活不能自理,终日依赖呼吸机生活,二十四小时监护,辅以药物治疗。气管切开者,几分钟要由医护人员吸一次痰,气管没切开者,必须要自己能够咳痰,以确保气道畅通,否则一口痰上来,即可导致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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