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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朋友

(2007-02-07 22:24:09)
分类: 自言自语
  (开BLOG也许是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奢侈。我的原因很简单,“公告栏”写得很明白。眼看要过完这一年了,总得作个结尾,算是对自己,对关注过我或正在关注我的网民的告别)  
    
      我也许一辈子行色匆匆而又一事无成,我一开始挂帆出征便因把握不住风而迷失了彼岸的方向,我常因囊中羞涩走在大街上而有种冷风飕飕的感觉,我有时说谎有时怯弱有时冷漠有时六神无主有时说话不算数,我曾经玩世不恭曾经自暴自弃曾经想入非非,我也许就是这么样一个人,但我可能是你朋友。
      肯定有那么一天,在冬天清冽的街道上我们不期而遇。我冷不丁地从后面拍拍你的肩膀,很动情地喊着你的名字,惊喜之余我们忙不迭直奔酒馆。酒酣之时,我们很夸张地扯起旧情,把友谊的温度叙得高出所有白酒的度数;我们打着饱嗝儿,一遍又一遍地把瘦削的胸膛拍得响声清脆,我们彼此的语言爆米花似地在空中炸响;我们说着日后多见面多联系多关照之类的话,然后挥手各自消失在黑压压的人流中,尽管我们转身相向的那会儿,你也许想到流年似水,下一次相聚怎么也不可预见,但我们毕竟是朋友。
       是的,我是你朋友,我们曾经兄弟姐妹一样相处,我们彼此关心又彼此提防,我们肆无忌惮地说着自己和别人的笑话;我们在一起打情骂俏但心底纯明,我们像文人那样互相恭维又像文人那样相互嘲讽;我们甚至互相揭短、互相攻讦、互相把对方的毛病数落的一箩筐也装不下;我们酒喝到豪情万丈时指着家里的东西说看中什么拿走什么,酒醒之后我们又会毫不犹豫把东西要回来;我们甚至借酒壮胆拎着菜刀说要把把对方劈了,但酒醒之后我们仍然是朋友。我们知道我们尽管疙疙瘩瘩但我们没有仇恨,我们有缘才相识、有缘才共事、有缘才醉到一处,因为有缘我们才在一些快乐的日子里把各自的脸笑得阳光灿烂。
      我真的是你朋友,尽管我搬家的时候你可能正好忙得不可开交无暇他顾,我需要借钱的时候你立即现出一脸穷酸相,我孤独无援之时你耸耸肩以示一愁莫展,我豪兴勃发不借酒不足以度过长夜时发现你早已和别的朋友烂醉如泥......但我不会介意的,因为我仅仅是你的一个朋友。
      我还不在乎我们邂逅的方式,你孤寂难熬时不妨专程来找我,你可以说你是如何如何顺道一访,你不必在乎我这天已送走了第三批客人,并仍有若干事情在我的案头跳跃;或者你和你的朋友正好从我住的那条街道的邻街经过,你说为了把朋友介绍给朋友便毫不犹豫地摁响了我的门铃;或者说你和你老婆吵架叫劲终于落荒而逃且无处安身,你可以假装未察觉出我的脸色像千年万年的干涸的土地一样,充满倦意;要不你干脆从另一个城市出发,并总是在我最不经意、最忙乱不堪、最需要清净的时候闪现在我的面前,你可以不由分说地住在我家或离我家最近的宾馆,毫不客气将我井然有序的日子搅得其零八落、乌烟瘴气,仿佛鬼子已八度进村......最后你完全可以很哥们气地冲着我打着响指,绝尘而去,声音沉没在嘈杂的市井之中声中,但我总归是你的朋友。
     当然,尽管我们是朋友,但你随时可以起身离我而去,假如有更好的朋友在向你招手,你不用刻意寻找理由,假如有更好的朋友在向你招手,人的一生过于短暂,世事纷杂,我们需要不停地更换角色,需要不停地适应生活,适应社会,我们怎能强求延续一生的朋友?也许有一天我正好拨通你的电话而你又碰
巧想不起我是谁,我们不用在乎,要是什么事都在乎,我们会迅速变老变蠢。不过人生也许是曲折迂回前进的,需要的时候,寂寞的时候,我仍是你朋友。
      毫无疑问,我是你朋友,但我知道我力量的渺小。你高兴的时候我会笑得更欢快;你沉默之时我会让自己静如古井;你若忧伤,我可以陪你对酒当歌,以泪洗面,陪你攀上危搂把所有的栏杆拍个遍;而当你深感绝望深感恐惧之时,我也仅能拍你的肩膀说:“兄弟,我们不哭。”当然,你若横着走路飞黄腾达,不再需要我这样一介穷酸书生听风看雨,诉说怀才不遇之事,我会悄然隐退。
      任何时候我都是你朋友,虽然不一定是有分量的朋友,我们在人生的舞台上唱念做打,我们各怀心志沿着蜘蛛网一样的不同路线向前行进,我们也许不能携手,我们甚至无法相互拉上一把。但我们举手投足之间,彼此注目之时流露出的相互关切的神态,就足以让我们感觉到我们永远是朋友。
      我的一位朋友曾把这样一首歌词送予我:你的痛苦的深切/我当然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们还能接近/因为大家都有痛苦在眼前/是啊/你就是你/我不能变成你/就连你在那儿独自苦斗/我也只能默默地注视。
      我知道我这位朋友有着“骏马秋风冀北,杏花春雨江南”一样的情怀,他总会坚定地站在远方关注着我的信息。而当你在流动的日子里,在纷踏而来又纷踏而去的人面中,能记得我这张日渐衰老的蜡黄的面孔,以及我注视你的充满善意与祝福的眼神,请你无论如何相信,我是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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