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影其实很象吃东西,有时是快餐汉堡,没什么营养;有时是精致大菜,养眼开胃;有时又是麻辣火锅,过瘾刺激;看<四月之恋>的感觉则象是在远离尘嚣的小巷咖啡馆,慢慢品尝一份创意甜点,用料虽然够简单,但胜在口味清新.

 

"四月"是一个冰清玉洁,信仰虔诚的女孩,22岁的她自小在修道院长大,虽然她富有绘画天份,却未曾经历过外面的花花世界,她甘心做一名真正的修女,一生都待在修道院.然而影片故事的转折就在她即将闭关受戒之前,同院的贝修女告诉她:你还一个双胞胎弟弟!催促四月暂别修道院,去寻找素未谋面的亲弟弟.在寻找弟弟的路上,四月结识了皮埃尔,这是一位善良而热心的男孩,自愿开车护送她找到弟弟大卫,只是当四月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第一次见到弟弟时,赫然发现他竟然和一名男子裸身同眠.

 

姐弟俩虽是同日出生,性格却有着天壤之别.没什么信仰的弟弟甚至在四月饭前例行祷告时,打趣地说:"别祷告了,维他命都要不见了!"但就在她打算结束这次认亲之旅回去时,弟弟上演的一出激情追车戏码又让她回心转意,和这三位男孩多留在普罗旺斯的海边小屋几天,然而就在这一念之间,四月的人生多了完全不同的选择.

 

<四月之恋>的题材相当新鲜,其实之前就知道影片讲述的是"出世到入世"主题,但是看到小修女四月从影片一开始全身密不透风的打扮,到尝试穿起鲜艳泳装,喝酒跳舞,学起流行音乐,最后甚至一丝不挂地出现在画面中...这一连串褪去防卫.敞开心扉接纳新事物的过程,还是让人充满意外惊喜.为什么一位22年来传统保守的小修女,能够在数日之內有如此巨大的心路转变?是普罗旺斯美丽的海滩让人目眩神迷?还是皮埃尔的爱情让她义无返顾?或是因为脱离一成不变的生活之后,真正感受到"外面的世界更精彩"?

 

当四月骑着自行车出发寻找弟弟时,半路上车子坏了,又饿又无计可施的她应对变故的方式是跪在路边祷告.此时的她是宿命论的,是逆来顺受的,相信凡事都是上帝冥冥之中的旨意,所以当皮埃尔要顺路送她一程时,一开始四月以"自行车坏了是上帝的旨意."为由婉拒,但是皮埃尔却爽朗地对她说:"所以上帝才让我在这个时候出现啊!"

 

"上帝的旨意"成了许多人接受结果的理由,但是一件事究竟要怎样解读,终究还是事在人为.于是,类似的事情在四月和皮埃尔相处几天后再次发生,但这次坏掉的是皮埃尔的床.皮埃尔护送四月回到住处,四月体谅皮埃尔还要走一段路回到车上,于是大方邀请他睡在屋里的行军床上,没想到在"上帝的旨意"作用下,行军床竟然坏掉,这次是四月"搭救"了皮埃尔,她主动邀他同床而眠,到此我们可以发现,四月不再受限于男女授受不亲的戒律,接纳了皮埃尔,她也不再是从前那个被动封闭,完全不懂应变,缺乏个人意志的小修女.

 

片中有一个有意思的情节,就是皮埃尔为四月做了一个大画框,但四月面对这个比人还要高的大画布时,惊喜又茫然的说:不知道该在上面画什么,原来画布太大了让她心生畏惧,这就如同她22岁前完全生活在修道院那样幽闭的空间一样,之前可以挥洒的空间都局限在巴掌大小的画冊中,如同她单调乏味的生活,合上画册,关上修道院的大门,她的画和她的人,便彻底与世隔绝了.

 

最后,四月在小教堂的墙壁上,用涂了颜料的身体在墙上作画,在她22年来最熟悉的教堂墙上作画,在修女们要为四月受戒的那一天,这个举动像是之前蛰伏已久的能量一次爆发,也强烈意味着四月改变命运的决心.

 

<四月之恋>虽然是现代题材,但是场景却让人看不出多少"现代感",一切都非常简单,存在了几个世纪的修道院,亘古不变的大海,蓝天,树林,营造出反璞归真的氛围,加上几个主角身上散发出浑然天成的年轻气息,赋予影片清新脱俗的透彻感,让人屏除杂念,直视女主角的心路转变,自然真挚.

 

很多时候.看多了热辣的好莱坞商业电影,就好象厌倦了油腻的大餐,<四月之恋>正是一道用料简单的甜点,新鲜可口,大可以尝试改变一下你的口味,何况,还有普罗旺斯迷人的海滩美景相伴,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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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 Avril 四月之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