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渴望爱,却未必都能做到简单爱.毕竟,原本简单的爱也可能突然变得很复杂,更不用说那些从一开始就令自己和他人痛苦异常的爱了.

 

英国电影<爱无可忍>有一个足够震撼的开场,这场戏也是剧情发展的根源所在,此后所有的角色发展完全与这一段戏息息相关;一个晴朗恬静的乡间午后,生物学教授乔正准备向女友克莱尔求婚,远处竟飘来一个失控的红色热气球,有小男孩被困在上面,于是乔和其他目击者一起赶过去救援,然而就在他们以为有惊无险的时候,热气球突然在一阵突如其来的强风助势下再次急速上升,多数人同时松手,剩下老医生罗根却被带往高空,最后坠地身亡.

 

这样一起意外引发的热气球事故,带出剧中人接下来发生的愧疚爱,同性爱,偏执爱,以气球与绳索交织出人物心理的脉络,象征手法缓缓铺陈,让全片在低调中,散发出不寻常的戏剧张力.

 

乔在事发之后不断质问自己是否最先放手而害死罗根,虽然女友克莱尔不断开导他,乔却依旧深陷于强烈的罪恶感不能自拔,乔越是想要否定,放弃当初放手时所必然存在的求生欲望,以服从超我律令,就不免恰恰证实了他的罪恶,甚至于更加有罪.乔对于他人莫名的"愧欠之爱",终于令克莱尔感到难以忍受,而提出分手。

 

相对于乔受到的心理折磨,外表善良,温柔,失落的杰德则再现了同性间的"倒错之爱",在足以引发强烈精神创伤的热气球意外事故之后,面对深不可测的意识空白,他很快获得了"解答",他真诚地以为这一切来自上帝的安排,因而开始祈祷,甚至因为"上帝的撮合"而疯狂地爱上乔,进而追踪乔,还刺伤了克莱尔.

 

乔在课堂上,强调"爱"有可能成为一门科学的理性论证;在亲友聚会时,拿"生物学"观点去羞辱别人对于"爱"的浪漫描述,但是不管他如何雄辩滔滔,当他面对杰德这名"疯狂粉丝"言之灼灼的求爱宣言时,立刻变得手足无措,理论与现实都面临双重崩溃的窘境,以至于改变了他与克莱尔的关系,甚至威胁到彼此的生命.

 

此外,罗根太太戏份虽少,却同样是不能忽视.面对丈夫的意外橫死,她出人意料地不在乎乔是否有责任,反而因为在丈夫车上发现野餐食物与女用丝巾而陷入不断猜疑,妒恨,惊恐不安的"偏执之爱",她怀疑婚后丈夫对自己日渐冷淡的原因是丈夫有了外遇,更进而对自己偏执幻想中的狐狸精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她敢接近我家,我就要杀了她!"

 

于是,这部表面上看起来剧情接近于标准惊悚片的电影,反倒是更象是一个有文学细腻手法的心理剧,同时还带有一点对于知识分子的同情和嘲弄.影片没有好莱坞惊悚片惯常使用的感官刺激手法,但它关于"爱"的论述,却同样是鲜血淋漓的.

 

乔的"愧疚爱",杰德的"同性爱",罗根太太的"偏执爱"固然都是以对于他人的情感投注作为前提,却由于表达方式不当,反而让爱变得复杂,既伤害到他人,也令自己痛苦万分.

 

克莱尔在片尾对乔说了一句话:"什么都不必说."暗示了爱其实也可以很简单,无须象征誓言与激情享乐般复杂.不过,与其说这是纯粹的简单,不如说是历经复杂纷乱之后对于爱的真谛有所感悟的简单.于是,本片结尾的简单爱,看似趋向于保守僵化的人际体制,实则蕴涵了既逾越超我享乐和逾越象征秩序的批判精神,而要获得这样的爱,又哪里是件容易的事呢?

 

值得一提的是,影片主演丹尼尔克雷格便是现在如日中天的新任007扮演者,这部拍摄于2004年的电影让人看到他作为一个英国学院派演技明星的不凡实力,由此看出,他能够力排众议得到万众瞩目的"詹姆斯邦德"一角,绝非偶然,事实证明,他也用自己方式塑造了一个更新更完美的007,让这个老牌特工系列电影重新焕发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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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资料:

 

[2004] Enduring Love 爱无可忍

 

其他中文译名:

爱到永远/凶气球/红气球之恋

类型:剧情/惊悚

国家地区:英国

对白语言:英语

色彩:彩色

上映日期:2004年10月29日 美国

片长:100分钟

 

导演:

罗杰·米歇尔 Roger Michell

 

主演:

丹尼尔·克雷格 Daniel Craig

萨曼莎·莫顿 Samantha Morton

瑞斯·艾文斯 Rhys Ifa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