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读书史
(2016-01-13 21:25:21)分类: 教育随笔 |
谈小学时读“画本”,扩充了我的知识视野;谈初中时读《演讲与口才》、《故事会》、金庸系列、古龙系列、梁羽生系列等,感觉有点“不务正业”;上高中时间紧,除《青年科学》、《半月谈》等杂志外,只品读了《儒林外史》,却对古文有了兴趣;在大学看医书、学心理,与舍友品“红楼”、论“三国”,现在想起虽有点心潮澎湃,但毕竟已随时间的流逝变成了尘封的记忆。
转眼间,参加工作已经18年了。作为教师的这18年读了些什么书呢?好像读了一些,又好像没有读什么。细细回想这18年的读书史,脑海中的线索不是一本本的书籍,而是自己的心路历程。一个个词汇,代表着一个个时间段的自己,反馈出的是读书与生活。
勤奋。
刚参加工作,读的前三本书,是高中三年的化学教材,然后是《教学大纲》与《考试说明》。用不到一学期的时间做完了十年高考试题,熟读、且记住了三本教材中每节课的知识点的罗列。当时的教辅资料很少,如果把读、写教辅资料也算作读书,那么,参加工作第一年我读了两本教辅,书名已经记不清楚,只记得一本是知识点的归纳与讲解,一本是解题的技巧与方法。当时立志要当一名合格的人民教师,给自己制定的目标是――前三年要打下扎实的根基。自认为还算勤奋我,在工作的前三年把精力全放在了研究教材、书写教案、广泛听课、认真反思、研究高考、大量做题之上,虽没有在书山中跋涉,却能在题海中畅游,我的勤奋使我站在讲台上拥有了一份从容和淡定。
不屑。
可能是当时的媒体不够发达,学生的视野不够开阔;也可能是受传统教育的影响过深,学生的思维不够灵活。由于自己对于专业课的学习比较透彻,基本能从高处掌控课堂。课堂上我能充满自信地解答学生偶尔提出的有关化学知识应用的问题,课下我能与学生胡喷海侃化学与生活。开始读所谓的教育论著是魏书生与李镇西的书。读过以后,总感觉魏书生只不过是教给青年教师一些管理与教学技巧。李镇西虽是一位用心、有爱心、爱反思的教育引领者,但读出的仍是他的教育的操作方法或技巧。阅读本学科的教学杂志《化学教育》、《化学教学》、《中学化学教学参考》与《中学化学》,里面的文章要么是看不懂的大学教师们撰写的高深论文,要么是中学教师书写的教学技巧与知识总结。这些书或杂志,读完了,感觉淡淡的,虽也有些许共鸣,但“快餐”过后,“味道”很快就会淡化甚或消失,阅读的“碎片”充满了自己“浮躁”的心灵。精神本身的“快餐化”,使自己阅读的实质和整体不复存在,班主任工作忙与教学任务重变成了遮盖自己“丑陋中带着不屑”的面纱,瞬时的“拿来主义”使自己难以与真正的论著进行精神交流。
迷茫。
“忙”是常态,是借口。从字形上分析“忙”可以理解为“心亡”。没有用心的的忙碌,似陀螺,原地打转,止步不前;没有用心的忙碌,似机器,偶发噪声,情绪低落。教学与班级管理中失去了耐性,日常生活中多了些浮躁。虽然所教学生在高考中取得了很好成绩,但是空洞的心灵已使自己有些烦躁不安。惟一能使我感兴趣的是多媒体技术在教学中的应用,但我明白,经过近三年的对大量计算机书籍的阅读,以及自己对多媒体辅助教学的理解,我对于计算机的应用已经不需再专门学习。带了两年复读班,除了语言水平的降低与应试水平的提高外,我不知道我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对教材与考纲已烂熟于心,这届学生毕业了,下届呢?我是否依然重复?依然在课堂上进行着知识的复制与传达?单调而重复的生活,让我感觉自己好像是一台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日复一日不断的重复操作,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上已经出现了淡淡的锈迹,我开始变得迷茫,彷徨,不知所措……曾经心中的美丽憧憬变成了海市蜃楼,好像就在眼前,但自己明白那只是虚幻,即便虚幻,也是模糊不清的,模糊得自己在心中也无法勾勒出那怕稍微清晰一点的轮廓。我追求的教学生活是什么呢?
困惑。
2003年,开始创办网站。通过网站我与学生进行了一些互动,在与学生的互动过程中,我发现了自己书面语言表达的匮乏。通过网站我结交了一些外地教育工作者,安徽省教育科学研究所方其桂老师组织大家编写课件制作详解丛书,由我负责化学学科的Flash与PowerPoint 部分的编著,在书稿的写作过程中我发现了自己教育理论的欠缺。发现问题,就要解决问题。我在阅读专业性杂志时,开始注意了作者专业语言的表述,随着阅读的深入,慢慢地不再满足于“知识碎片”的阅读,由杂志到文献,我开始涉猎刘知新、毕华林、王磊、王祖浩等化学课程与教学论研究专家门的文章与专著。仿佛被路边的一朵朵小花引入了一个大花园,花园中百花胜开,“学科素养”、“教学策略”、“学习策略”每一朵都是那么娇艳欲滴且充满了灵性。离开花园,回到自己的“责任田”,凝望“杂草丛生”的景象,少了份对田地贫瘠的抱怨,多了份作为“园丁”的自责。自责过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能力把“理论”应用于实践。我坚信大学教授们高瞻远瞩的理论的正确指导,同时作为中学教师的我是一个现实主义者。我很难在“调动学习主动性”与“完成既定的教学任务”之间寻找到平衡;在学生的“知识建构”、“能力培养”与“考点训练”、“规范答题”之间,我往往设想的是前者,落实的是后者;在“以学定教”的教学设计下,我总是刚提出“思考与交流”,就迫不及待地把结论讲解。“理论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在丰满的理论与骨感的现实之间我无法找到联系二者的“神经”与“血管”。
醒悟。
醒悟自2008年的新课程改革。为了真正地俯下身子做点事儿,刘本举老师与我商讨开展校本教研课题――《小组合作学习在高中课堂的实践与研究》。当时的我,对该课题的研究内容与方向一无所知,等看了刘本举老师书写的《开题报告》后,才对该课题有所了解,同时也感叹于刘本举老师的阅读面之广。感叹的同时,也从他身上领悟到了教学决不仅仅是学科教学。通过《周国平论教育》明白了“哲学”即“爱智慧”,“教育”即“生长”;在品读张文质的《教育的心灵之约》时,从作者充满诗意的散文中读出了些许“野草”般的“呐喊”;用了两个晚上的时间就读完了吴非的《不跪着教书》,在作者犀利的语言中,感觉出了他对“人性”教育的践行。受他们的影响,自己的课堂在悄悄地改变,我好像慢慢地感觉到了“人性”教育的这根“神经”的真实存在,自己不知不觉、或多或少地在应用着“高深”的教学理论。新课程改革确实是机遇也是挑战。专业的新课程培训、教育学会的课题培训等会议也同时让我开阔了眼界。每次去外地参加会议,当地的图书馆是必去之处,或多或少,不会空手而归。书架上的图书开始增多,除了《生活的化学》、《现代生活化学》、《家庭实用化学》、《元素新发现》、《环境与化学》、《实用化学手册》等开阔专业视野的图书外,我又购至了几套大学化学教材。阅读专业书籍的同时,我对苏霍姆林斯基、杜威、陶行知已不再陌生,三位大家的理论与实践的指导,让我对“以学定教”有了更深层的认识。
恐慌。
随着外出学习次数增多,我慢慢感觉除能从一些专家身上学到些理念与实践外,自己相对一起参加学习或培训的中学老师,视野还是开阔地,教育理念还是比较超前地。有了这些想法,就不愿再出去学习,书架上的书也没再增加,读书只停留在对大学教材的再学习,思索只停留在对教育大家的教育理念的理解。
繁重的高三教学,使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学生的学习与应试之上,整整一年我没有读一本教育论著,只是搜集一篇篇的励志短文,不时地激励一下我的学生,让他们保持高昂的斗志。
又是一届高一,我仍然尝试着不断地进行课堂教学改革,但是预期的教学设计与实施效果的对比,总是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否定着自己。
一天晚自习,站在东教学楼前,借着教室里的灯光看光荣榜,偶一抬头,漆黑的天空中偶有一两颗微弱的星星,在教室内明亮灯光的映衬下,半圆形的教学楼上沿在这明暗之间特别清晰。这时我脑海之中突然冒出一个词――“井底之蛙”。随之,一种莫名的恐慌让我这只自负的“井底之蛙”久久不能平静。
享受。
一天晚上,打开《冰心散文集》,重读《小桔灯》,少年时对这篇文章的了解,仅仅停留在作者对小女孩的关爱与小女孩的乖巧,而这次重读,却被冰心先生忧国忧民之大气所震撼。就在这天晚上,我决定重读一些当代大家的论著或者随笔,通过阅读与“明师”进行更深层次的交流,最主要是反思自己近两年来的课堂教学。随着阅读量的增大,读书渐渐变成了习惯。静下心来品读国学也变成了一种享受,“学而不厌,诲人不倦”时刻教导着我,“谷无以盈,将恐竭”时刻警醒着我,明白了《孟子》对孔子的观点的传承与变通,了解了《庄子》对《老子》的主张充满浪漫主义的延伸与应用。对国学的阅读与思考,让我逐渐在课堂找到了“育人”与“教书”的融合部,“教”与“学”的平衡点。抛开“功利”与“应用”性的读书,徐志摩诗句的清新、韵律的谐和、比喻的新奇、想象的丰富、意境的优美、神思的飘逸可以使自己心旷神怡;读读《朱自清散文集》,自然美景、家庭和谐的感觉就会使自己慢慢陶醉……
书读的渐渐多了,自己的记忆也确实在慢慢减退,很难描绘出某一本书中作者对自己观点的具体表达,也很难记住众多书中读时朗朗上口的佳句。但自己能感觉出自己的变化,不能说哪本书震撼了自己,也无法说哪本书让自己警醒,只能说读书确实能让自己更加清醒地认识自己,读书也确实在让自己改变自己。
教育的幸福感,来自教学的成就感,来自于教学过程的游刃有余。为了享受幸福的教育生活,希望我、你、他一起读书,相互交流,且读、且思、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