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

“城管捞外快，占道摆地摊。”昨日，网友“岔巴子”发布的这条“有图有真相”微博，引来近2万人热议围观。经求证，武汉市洪山区城管局人士透露，图中的小伙的确是该局执法队员，并非“临时工”。武汉市城管委一负责人表示，如果该执法队员确系生活困难，可向组织反映谋求解决。但作为执法人员，是不允许从事此类经营活动的。该委将对此进行认真调查后再予公开回应。（6月16日《楚天都市报》）

生命反复，人生错位，电影《致青春》中说：“我们终于变成了自己原来讨厌的那个人。”现在，变身为自己执法对象———小贩的城管，在制服穿脱之间，或许更能体味这种身份置换的无奈与沉重。穿上制服当城管，是为了谋好一份安身立命的差事；脱下制服当小贩，也是为给生存多挣点给养补贴。并不冲突的两种谋生方式，遇上相互冲突的两种身份，于是便碰撞出了一种颇富戏剧性的设想：当练摊的城管遇上执法会怎样？

也许会随着“城管来了”的惊呼声夺路而逃；也许会挟城管的身份“我自岿然不动”。不管练摊城管的应对会怎样，它都足以说明一个问题：当制度缺乏人性与权利的缓冲地带，谁都可能成为自己反对或反抗的那种人。如今干什么都讲究个换位思考。城管主动当小贩，或许是家庭困难为生活挣点补贴外快；或许是看中了摆摊设点有利可图，于是学城市白领也来个业余时间搞练摊。无论原因如何，其实都证明了，在一个普通城管的眼中，小摊小贩或许并非城市管理者眼中那样“十恶不赦”，以至于动不动就要以“秋风扫落叶”的势头去殴打驱赶，至少，这是为绝大多数人所认可的正当谋生方式。

练摊城管卖的是茶杯，兜售的却是“制度的杯具”。这么多年来，城市管理与小商贩之间成为一种不可兼容体，城管与小贩的关系被戏称为“猫鼠游戏”，与很多城市施行“无摊贩”、整洁无暇的城市治理政策不无关系。整齐划一、洁净无暇的现代化城市治理思路下，城管与小贩之间很容易陷入一场城市肉搏战。城市管理暴力横生，甚至前段时间还出现了令人震惊的“城管脚踩商贩”事件，不得不说，很多时候，与城管人员个体素质有关，但更多与城市管理的指导思路甚至上级授意有关。

从这个角度来说，不想当小贩的城管不是好城管。当过小贩的城管，或许更能从中体味民生之多艰，或许更能换位思考，城市管理与底层民众的生存权究竟该如何和平共处。不禁想到了那位上访无门的信访办主任，还有那位在抓嫖行动中被错抓的女警，人生只有在错位之时，才能更多反思制度、程序错谬给人身权利带去的困境。从此来说，先不必急着去追究城管练摊是否违反了《公务员法》的有关规定。倒不妨来个换位思考，先让城管们去当几天小贩，从个体到制度都来场换位体验式执法反思，这恐怕比眼神执法、鲜花执法什么的更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