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冬季的城市夜色依然很美，到处闪烁的灯光里，夹杂着机动车流动的声音和行走在街上的匆匆过客嘴中呼吸出的烟雾。
      依然去那一家熟悉的酒吧，似乎腕上浪琴表细腻的指针是驱动的工具，在固定的时间，熟悉的夜色，熟悉的灯火，熟悉的车内音乐。
      酒吧的老板是一个单眼皮，没几根头发但不乏颖智喜欢吸白色万宝路香烟的男人，因为我喜欢在那里和他吸同样的香烟，饮一个牌子的低度的美国啤酒而熟悉了他，连同那里每天翻来覆去唱着同一首歌的女歌者，外表形似那个小时候就喜欢的叫山口百惠的和我一样单眼皮的日本女星，她总是称呼穿着藏蓝色CAT牌休闲装的我为蓝，而我时常称呼她叫猫，不是因为和我衣服牌子一样的名字，而是我喜欢上她或可能是秃头老板养的一只灰色的猫。
      猫的主人是谁不重要。
      人不是很多，分散在各个参差不齐的角落，暗色的和带一丝诱惑色彩的灯光一眨一眨地闪动。猫拿着麦已经坐在台角的高凳上，她穿着红靴的左脚下伏着那只灰色的猫。
     “你好啊”。猫的问候的声音从麦克风中传出。
      秃头老板没有言笑的示意，举着一只高脚杯在吧台的里面。
      啤酒，歌声，一本本周的新的时尚杂志。我落坐在熟悉的角落里，暗色格子的布艺沙发，一盏从顶蓬吊下来的微红的灯。
      啤酒也是红色的。这个角度阅读唱着那首我喜欢的《你永远不能独行》的猫很美。猫知道我喜欢英格兰的足球，这首歌是利物埔球队的队歌，激情而荡漾，象流动的水一样，有时是瀑布，这是我自己的感觉。
      灰色的猫眼睛凝视着，进来的人可能区分不了也没必要去辨别谁是它的主人。灰色的猫已经爬在我的对面，似乎也在问候熟悉的我再次到来。习惯性地给它食品，酒吧的光线很暗，映衬灰色的猫的眼睛比其它部位都明亮。
      不苟言笑坐在吧台的秃头老板，唱着歌的猫，我对面的灰色的猫。我感觉它是最孤独的，对我的热情尽管仅仅体现在坐在我对面看着我，我知道自己有它更喜欢的食品，这只猫实际很真实。
    “下周末我请菲律宾的乐队来演唱，过来看看，不错的”。秃头老板走过来递给我一只烟说，同时赶走我对面的灰色的猫，音乐这时间也停了，我的目光在看着也许是唱累了的猫在喝水。
     实际秃头比我年龄要小。
   “谢谢，到时间我会来的，我那瓶剩一半的芝华士就留那天喝吧，加点绿茶”。我简单回复着。
    有客人进来，秃头去应酬。灰色的猫又跑过来爬在我对面。音乐响起是音响师播放的流行歌曲。
    猫也走过来，手里的拿着透明的玻璃杯，杯中是比啤酒颜色好看的水。
   “人有时候总难分辨真情和假意，被自己幻想的海市蜃楼迷惑，大梦醒来，才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猫说。
   “我喜欢真实，不喜欢伤感，你看这只猫最好，至少它知道给了它食品它对你有好感”。      我的第一瓶啤酒喝完说道。
    啤酒依然泛着红色。
   “你有过爱情吗？”
    “有过”
   “我是说真爱”
   “再多的爱也只是过去的一种誓言，誓言没有永远”
   “你伤害过所爱的人吗？”
   “是的，伤过”。我应付着这些本来不该在流行的应该是很俗的但又是每个人心理所想的话题说。
    猫也赶走那只灰色的猫，红色的唇简单地饮着玻璃杯中的水。我眼睛看着那只离开的灰色的猫。
   “如果是我爱过一个人，我一定不会伤害他，爱一个人，就换位思考”。
   “象那只猫”我回复。
    "生活与爱情难免会出现各式各样的问题，在爱的同时应该考虑承担的份量。既然爱了就是一种责任，呵护好它，哪怕忍让，忍让是一种美德不是屈服”。
    秃头在另外的桌上陪着客人喝酒，我的目光没有落在坐我对面的猫上，我不知道猫是这里的客人还是这里的主人，就象不知道那只灰色的猫主人是谁。但每一次她唱着我最喜欢的歌让我感动，我不知道听她唱歌是不是我经常来这里的动力，但我隐隐约约感觉，和我吸一样牌子香烟饮一样牌子啤酒的秃头，那只灰色真实的猫也一样是我臆想中的喜欢的氛围。
    酒吧里谈论爱就象冬季里着凉吃过最普通的感冒药，这依然是我的感觉，我这样的年龄很难再定义一个爱的含义。就象我年轻时候喜欢喝老人们喜欢喝的花茶，年龄大一些反倒喝起咖啡来，我知道自己不是在品而是象喝酒一样狂饮，咖啡不能让你喝醉，但会让你难眠。所以我时常选择到酒吧来喝啤酒并选择低度的美国啤酒。
    猫很年轻。我仅仅喜欢她唱的音乐，尽管她美的朴素。
    我不知道是不是秃头瞬间的热情，在另外的桌上和那些人他喝着酒露出笑意，他很商业。我自己的感觉，实际商业一点有时很真实，因为不是很交心的朋友，秃头应该活的不错，看不透也没必要看透的人。猫与秃头老板是什么关系并不重要，猫的心态一样的人这世界很多，可能酒吧里就能有一半是这样的，酒吧有时不一定是倾诉心情的好地方。因为灯光与音乐不一定是好东西。
    喝了三瓶低度啤酒之后剩余的三瓶我让猫存在吧台下次喝，我想告别。
   《你永远不会独行》那首英格兰利物铺球队的队歌再度唱起，猫唱的依然投入。灰色的猫这次没再爬在我对面。
    “你在风暴中前行，请高昂起你的头，不要畏惧黑暗，因为在风暴过后，你会看到金色的天穹，听到云雀甜美的歌声；
     走下去，继续走下去，希望在你的心中，并且，你永远不会独行，你永远不会独行……
　　When you walk through a storm,
　　Hold your head up high,
　　And don't be afraid of the dark.
　　At the end of a storm,
　　There's a golden sky,
　　And the sweet silver song of a lark.
　　Walk on through the wind,
　　Walk on through the rain,
　　Though your dreams be tossed and blown..
　　Walk on, walk on, with hope in your heart,
　　And you'll never walk alone...
　　Walk on, walk on, with hope in your heart,
　　And you'll never walk alone...
　　You'll never walk alone.

    夜色流动着音乐，我在网上的一个朋友说过，也许最能代表一个时期某种情结的，不是最漂亮的，而是最普通的。
    是的，普通与简单可能就是一种幸福,但很多人并不拥有.
    起身告辞时，灰色的猫凝固着蹲在那里，目光充满期待。秃头老板泛着红晕的脸收拢了笑意送我，《你永远不会独行》回荡耳畔。
   
    冬季的城市夜色依然很美.
    我知道，我喜欢那只灰色的猫,猫的主人是谁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