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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陈敬容九叶派诗人老去的是时间 |
分类: 读十卷书 |
阅读成了一种奢侈,成了第二手的、超快餐式的、网络式的。所拥有的精力,只允许我读完订阅的报刊、看完最大路货的网上信息,连自己收藏的诸多网站也无法造访了。
但往往,阅读的感动和愉悦是无法言说的...
这个周末读到九叶派诗人陈敬容的若干诗句,竟为之而心里有颤颤的感动,对她生平的记述和怀念也令人在酸楚中顿生敬佩。
怎能说我们就已经老去?
老去的是时间,
不是我们!
我们本该是时间的主人。
深重的灾难。
曾经像黄连般苦,
墨一般浓----
凄厉的、漫长的寒冬!
枯尽了,遍野的草,
新生的丛林一望青葱,
高岩上挺立着苍松。
亿万颗年轻的心冲出冰层,
阳光下欣欣颤动。
让我们,和你们
手臂连连像长龙,
去敲响透明的钟,
召唤那清新的风!
节选孙瑞珍的文章:
陈敬容于1989年11月8日22时40分在北京逝世,终年72岁。根据本人遗愿:治丧工作
一切从简,不开追悼会,不举行遗体告别仪式。兹定于1989年11月17日火化。
烦,独自一人,在都市的一角,过着平静的自得其乐的生活。死后也不要惊动更多
的人,一个人带着她的诗和情,静悄悄地走向另一个世界。
和坎坷久久地存留在我的脑海中。
去十几公里以外的郊区上班,她常常过来关照我。院子里有一棵很大的枣树,每到
甜枣收获的季节,她总是捧着一个小碗,给我送来一碗又甜又脆的大红枣,我觉得
她很热情,像母亲般地关怀我。从此,我们成了朋友,彼此也还算信任,空闲时常
坐在一起聊聊。她是一个很乐观、开朗的人,但从不谈她的过去,更不谈她创作上
的成就。时间久了,我从周围人的口中对她过去的生活知道星星点点。
编写《中国文学家辞典》和《中国现代女作家》,我又想到了她,几经打听,才知
道她的确切地址。一天,寒冷异常,北风呼啸,我和一位朋友来到位于北京正南方
向的一座寺庙——法源寺。那时的法源寺还没有修聋,一幅破落、凋零的惨景,院
子里来往的人很少,走进里院,使人觉得有些惊然。有人告诉我陈敬容就住在这座
破庙的一间房子里,按照看庙人的指引,我找到了那间房子,庙的后院有三间瓦房,
分住两家人,中间的堂屋,两家公用,放些碗橱等零七八碎的东西。两家人的门口
都是锁头将军把门。窗户都是那种老式有格子的木棂窗,屋子里很黑,我只好趴在
窗玻璃上观察,判断陈敬容住在哪间房子里。很凑巧,诗,帮了我的忙。靠窗的桌
子上堆着一些不太整齐的杂志,正中间,有一堆摆放不很端正的稿纸,我一眼认出,
那上面的字是陈敬容的笔迹,那是她的诗的手稿,我在门上给她留下了一张纸条。
回来的路上,我高兴极了——找到了诗,就找到了陈敬容,找到了陈敬容也就找到
了诗。
到了法源寺。走进她那又冷又黑的房子。火炉燃得不旺,仿佛进了冰窖一般。当她
伸出手来跟我握手时,我发现她的手粗糙得如同常年在农村劳动的老农的手,并且
所有的骨节都突出增大。房子里没有自来水,也没有厕所、下水道,每天要提几大
桶水。那时,她和女儿住在一起,几乎所有的家务劳动都由她一个人承担。机关比
较早就让她办了退休手续,她只好靠着为数不多的退休金打发日子。
了。新宅说是三居室,实际上每间都不大,而且一个朝东,其余两个全朝北,三个
屋子都;临街,整天车流、人流昼夜不停。陈敬容只好闹中取静。她一生中最后一
段时光,是她最满意,也最快乐的日子,她可以关起门来写诗,写散文。她告诉我:
几十年来,从来没有这么无忧无虑过。她是那么爱诗,诗情注入在她的生命里,她
活着,诗就在她的心中孕育。最后的十年是她创作的丰收期,也是她创作思想和创
作风格的成熟期。经过令人发指的十年浩劫,陈敬容诗中的天真与浪漫少了许多,
但真诚依旧,增加了更多的成熟以及对人生的体验,这些深邃的思想,蕴藏在独特
的意象中,更加婉转,更加富于哲理。在她晚年的诗中,形式上中西结合得也更加
浑然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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