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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小说】《香帅传奇》(第五部4)

(2011-04-03 20:48:12)
标签:

香帅传奇

楚留香

郑少秋

杨丽菁

武侠

电视小说

娱乐

分类: 电视小说

回头再表一表那领命而去的黑衣人,他自是不知主子已经驾鹤西游,为完成命令还是紧紧追在那道白影的后面,两人对皇宫地形均是颇为熟悉,纵横穿梭,如入无人之地,每次快要追到了,却总是棋差一招。眼见着白影闪入楚留香的房间,黑衣人急忙追了过去。

夜已深,楚留香却还没有睡,捧着书正津津有味地看着,门被突然地推了开来,他微地一愣,剑眉急挑,眸子里锐光突现,任谁见到现在的他,都会知道失忆为假象了。可是,谁都无缘看到,唯一看到的来者却出乎预料地满脸的平静,似是早就摸透了楚留香迷局的底细。

未等楚留香开口,来人已将手里带血的利剑朝他掷去。楚留香微微一笑,单手捏住剑尖,手腕一扭打了一个转儿,剑便已轻携在手。那人冷冷一下,腰一扭自窗跃出。楚留香刚要追赶,却不料刚好被追过来的黑衣人挡在了门里。

“看你往哪里跑?!”黑衣人单指楚留香,喝道。

楚留香洒然一笑,露出满不在乎的笑容,摇了摇头,道:“我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逃啊?”

“少罗嗦!”黑衣人怎会相信,他只见到一个和楚留香一样着装的人进入了这个房间,而且并没有见人逃出,那刺杀自己主子的自然就是面前这个男人。于是也不多说,挥拳扑了过来。

楚留香在心里一叹,自己身边的麻烦事怎么总是不惹自来呢?见对方来势汹汹,他虽然没做亏心事,但也总不能束手就擒,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手中剑一翻,劲气狂涌,结结实实地接了对方一招,随即两人战在一起。出乎楚留香意料,黑衣人的功夫颇不简单,招招沉稳有力,并无花哨却是内力十足,让他不由得暗自上心留意了下。

只见来人虚掌攻了楚留香的下盘后,随即右掌自头顶直拍下去,楚留香飘然闪身躲了过去,那一掌于是着着实实地拍在了桌子上。厚实的桌面竟在瞬间向下嵌去,一个清晰可见的手印赫然出现,内力果是大有来头。

楚留香的神色这才微动分毫,脱口而出喝道:“铁沙掌!”

来人使用的竟是在武林中颇有渊源的独家功夫!

对方哪里会等着楚留香去感叹,当下见一掌不中,双手一展,又欲上扑。怎知门口突然一阵喧闹,伴随着“抓刺客”的叫嚷声,黑衣人愣了愣,眉头一皱,知是难作逗留,急忙从窗子跃出。

楚留香在心里又是一叹,怎么跑了一个又跑了一个,扭身刚要追,却被冲进屋里的侍卫团团围住,动弹不得,宝剑也被他不甚在意地握在手中。见白迪伦出现,他急忙叫道:“哎!白总管……”

谁知他话刚一开口,白迪伦却挥手制止了他,喝道:“楚留香,国王待你奉若上宾,你为何干出这大逆不道之事?!”

“我?”楚留香疑惑地指了指自己,不明所以。

“好啦!”白迪伦一指楚留香,“你不要再装了!你以为你装成痴痴呆呆我就不知道!”

楚留香愣了下,随即“嘿嘿”地笑了出来。

“拿下!”白迪伦一声令下,周围的侍卫立刻围了上去,谁知还未等动手捆人,皇后的声音突然出现,“住手!”

“参见皇后!”白迪伦朝缓步而入的皇后拱手施礼。

皇后一板正经地点了点头,然后瞥了眼楚留香,喝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禀皇后……”

白迪伦的话还没说,公主的声音又出现了,“母后!”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过后,公主和高亚男同时跑了进来,一进屋子均傻了眼。只见一屋子的人都气势汹汹地盯着满脸笑意的楚留香,后者的手里正握着一柄染满了鲜血的宝剑,两人面面相觑均是一脸的狐疑。见众人均是默不作声,公主忙扭头望向皇后,问道:“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禀公主,楚留香装疯卖傻,意图行刺陛下!”白迪伦一指楚留香,道。

公主闻言被吓了一跳,“啊?楚大哥你……”

“根本没有这回事。”楚留香颇为无奈地摊开双手。

“哼!那你为何手持凶器?!上面还沾满了血迹!这又做何解释?”白迪伦质问道。

望了望手里的剑,楚留香洒然道:“上面的血迹本来就有啦!”

“你不要再狡赖了!我亲自率人追赶到此,难不成我还冤枉了你?!”白迪伦一脸的凛然,厉声喝道。

楚留香举高了手里的宝剑,耸耸肩,露出无奈的一笑,叹道:“我何必要狡赖呢?唉!”

“我相信楚大哥的为人!”公主望着楚留香,笑着说。

旁边的高亚男自是对楚留香绝对的信任,也急着点头道:“他不会做这种事!”

“可是!”白迪伦指着楚留香还想继续说,却被皇后打断,“好了!”

白迪伦急忙单手压住腰刀,垂头应道:“是。”

皇后一脸的严肃地环顾着公主和楚留香,道:“你们双方各持一词,让我很难辨出真伪。唉……”她深深叹了口气,继而道:“不如这样吧,我们去见国王,由他来辨认刺客!”

公主望向楚留香,楚留香则颇不在意地一挑眉,随即众人纷纷动身,朝国王寝宫行去。

 

花开两枝,且说那黑衣人追到楚留香屋里,只见到了手持带血宝剑的楚留香,后又有侍卫闯入,仓皇间他匆忙离开,脚下也不怠慢,迅速回到国王寝宫,却见达里比斯国王倒在床边。他伸手将国王翻身拉起,手及间那身体已然冰凉,再看国王的脸色,苍白如死灰,已是气绝多时,他不禁失声大叫道:“主人!主人!”无奈任他怎么摇摆,对方总是醒不过来的了。

忽然,门口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白迪伦的喝声跟着响起,“守卫到哪去了?!快把门打开!”

屋内黑衣人一惊跃起,愣了愣,放下国王尸体,一转身自侧门逃去。

白迪伦这边门已经打开,他第一个冲进国王寝宫,嘴里还唤着:“陛下!陛下!”待进了内室,赫然发现混身是血倒在床上的国王,他的心中顿时一松,知国王再无回天之术,一丝冷笑微地泛起,立时被他隐去,神情却瞬间化做大惊状,扑过去嚷道:“陛下!”

跟着进来的皇后和公主也快步走到近前。

皇后探手而出,置于国王鼻下一探,身体猛地一颤,惊恐起身紧紧拉住了公主,语气似是悲伤无限,颤抖着开口道:“圣年,你父王他,过世了!”

“啊!”一闻此言,公主、楚留香及高亚男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未等开口,白迪伦已经起身狠狠地盯住了楚留香,“楚留香,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楚留香却丝毫不见慌乱,眸子里澄净一片,微微摆了摆手,“我是冤枉的。”

一个人的心里若是没鬼,自是什么时候都能坦然的。

一个人若是坦然,自是对任何人的指控都能淡然处之的。

“哼!做小偷的人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偷过别人的东西!”白迪伦一指楚留香,话中有话,当然是暗指楚留香那名满天下的“盗帅”之名了。

楚留香刹时间扯出一笑,随即颇为无奈的摇摇头。

如果一个人硬是要将一件事怪到你身上,任你怎么解释也是无用的,所以,他宁可选择沉默。

沉默,不是认输,也不是认错,而是一种高傲。

不屑为之,不屑视之。

意为傲。

楚留香的为人是无需别人去评定的,他自是也从来不会看重别人的评定。

他便是他,他是楚留香。

“楚留香!其实我早就怀疑你了!”皇后和白迪伦自是共同进退,立刻加入声讨大军,狠狠地盯住楚留香道。

“哎!”高亚男毫无疑问地是站在楚留香一边了,见这架势急忙道:“你们可别含血喷人哦!”言罢,扯住楚留香的手腕,“楚大哥,别理她,咱们走!”

“哎!”楚留香没有动。

“哈哈!”白迪伦突然爆发出一阵冷笑,走到楚留香身边,问道:“楚留香,你现在应该感觉到有点力不从心了吧?!”

楚留香愣了愣,神色微微一趔,一丝不被人察觉的笑意滑过眸子,脚下却突然一软,作势要跌倒,旁边的高亚男急忙扶住他。

“你是不是在我们的食物里面放下了什么东西啊?!”楚留香挂起一副神色迷离的模样,眼神飘忽不定,语气微颤,略显惊讶地问道。

“楚大哥?!”高亚男被楚留香的举动吓了一跳。

“所以你不要妄想跑了!因为你已经吸入了失魂花!”白迪伦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失魂花?”楚留香突然指向皇后,“哦!皇后,原来你送给我的不是天香豆蔻啊?”

“我既然怀疑你,我为什么要送给你天香豆蔻呢?”皇后冷言道。

闻言,楚留香竟微微一笑,扭头朝身边的高亚男低语道:“快走!”

怎知高亚男却是个性情中人,如此紧要关头又怎能留楚留香一人,“不行啊!楚大哥!”她嚷着。

“走!”楚留香猛地将高亚男推出内室,见白迪伦上前要追,他一个顺势扑倒在对方身上,嘴里还软绵绵地喊着:“哎!我的脚软了,软了……”手腕却暗吐劲力,抱住白迪伦滑坐在地上。

高亚男虽然被推出了内室,却仍想冲进去搭救楚留香,无奈身边侍卫一层层地围过来,让她动弹不得,当下心中大急。

楚留香自是不想让高亚男陪自己演这出戏,见她还想冲进来,他随即双手作挣扎状,死命地抱着白迪伦,回头却大叫:“快走啊!快走!”看似狼狈不堪,却是内力深敛,未让皇后一行人有所察觉。

高亚男无奈之下,猛一跺脚,双刀猛挥,劈开了近身的几个侍卫,杀了出去。

楚留香一见高亚男顺利离开,手瞬间一松,放开了白迪伦,立刻就被对方反扣住双臂。微微一笑,一股得意的神色爬上了楚留香的眼底眉尖,这个游戏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旁边一直呆看着的公主连半点儿反应都没有,这一切实在是发生得太突然了,她还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楚留香已经被白迪伦命人怒气冲冲地押解走了,然后被迫不及待地丢进了大牢,看守,也被布置为最严密的。

 

进了监狱的楚留香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姿态,入了大牢如同回到家里般舒服,望了望手脚上的铁链,及铁链后面拖着的两个大铁球,他摊开双手,“哎!你这是干什么?”

双手抱于胸前,白迪伦走到楚留香身边,冷笑道:“楚留香,你的武功绝顶,为了防止你脱逃,我们只有如此!”

“你算错啦,我不会逃的。”楚留香坐在草席上,洒然一笑,慢悠悠地说道。

“为什么?”白迪伦倒是愣了。

“因为真金不怕火炼。”

楚留香的话立刻引起白迪伦一阵大笑,“那是你们中原人的说法!在我们达里比斯可不这么认为。”

“哦?那贵国人又是怎么说的呢?”

“再坚硬的晶石也经不住烈火长久的焚烧!”

“哦?是吗?”楚留香仍是悠哉的语调,随意地支着头躺在草席上,“我真的是估计错误啦?”

“哼!”白迪伦横了楚留香一眼,冷冷道:“楚留香,你就好好享受你的牢狱生涯吧!不过,依你的学问和才智,足以写出比马可波罗更精彩的游记!”

“哈!”楚留香双手置于脑后,笑了笑,“谢谢你的忠告!”

“哈哈哈哈!!”伴随着一阵得意的大笑,白迪伦出了监牢。

 

随着监牢的门紧紧关闭,楚留香这才坐起了身,眼中一抛顽皮的神色,几个问号开始不停地在脑中盘旋,“他们为什么要嫁祸给我?那个使用铁沙掌的人又是何人?这里面究竟藏着何种阴谋呢?”思及到此,他起了身,举起双手抖了抖铁链,哑然一笑,摇了摇头,道:“哼,区区手铐脚镣能琐得住我吗?”话音刚落,只见他屏住呼吸,单手一抖,只听骨头“嘎嘎”作响,竟瞬间紧缩起来,稍一用力,铁链“桄榔”一声落于地面,手却被他举到了眼前,正是江湖奇功,缩骨功!

楚留香“哈哈”地笑了笑,一股豪气狂涌,自语道:“看来我缩骨功一点儿也没退步啊!”言罢,全身发力,将铁链全部挣脱开来。

望了望小而阴冷的牢房,他突然打消了要从门口溜出的念头,反身走到铁窗前,探手而上握住铁条,手腕微地一扭,只听“啪”的一声,那铁条竟被他空手掰了下来,好个楚留香!

 

悄悄地溜出了监牢,楚留香凭借记忆中的路线,脚下轻点,施展轻功入了皇室寝宫,本欲前往皇后的寝宫一探究竟,却在路过公主的寝宫时听到了皇后的声音,他随即立定,附耳静听。

皇后和公主正在里面,后者一脸的沉默,混杂着复杂的情绪。

见公主始终一脸的沉默,皇后缓步走到她近前,轻拂她肩,问道:“圣年,还在为你父王的死伤心啊?”

“听母后的口吻,你好像一点也不难过?”公主仰起了头迎视皇后,有些奇怪的问。

“哼!”皇后冷冷一笑,“这个人死有余辜!我为什么要替他难过!”

公主眉头一皱,问道:“母后何出此言?”自国王被刺身亡之后,她突然从和楚留香的温柔缠绵中醒了过来,之前密室所探得的秘密重回思绪,此刻见皇后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自是心中大疑,暗压激动悲愤的情绪,装做不解地开口问道。

皇后愣了愣,在屋内踱了两步,突然立定,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道:“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你真正的父王!”

窗外的楚留香虽然已知真相,但如今赫然听到皇后亲自说出此秘密,还是微微一愣,然后露出一笑。

屋内,公主则立刻站起了身,上前扯住皇后的手臂,一副惊讶状,问道:“母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圣年,你还记得御花园后面的禁地吗?”

“当然记得啊!那里是父王的藏书室,我小时候父王常常带我去那里玩。他在里面读书,我在外面抓蝴蝶。可是不知怎么搞的,两年前忽然变成了禁地了?!”

“嗯。”皇后点了点头,“我也是在那之前,才发现事情有异的。”

一段被尘封了的历史随着皇后缓缓的语调,被再度掀了开来。

 

那是一个普通的下午,皇后一个人来到藏书室外的花园内赏花,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救我,救我”的声音,她好奇地靠近了藏书室,拔开石门上的藤蔓,将耳朵靠得更近,于是那声音越发清晰起来,竟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她愣了下,问道:“里面的人听清楚,我是这里的皇后,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身陷此地呢?”

半晌,里面才有了回应,那声音是微弱而含混的,“你先别问,麻烦你帮我脱困,我一定好好报答你的。不过,千万不能让你们国王知道。”

“为什么?!”

“进来你就知道啦。”

 

“当时,我想这件事情可能和你父王有关,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为了探出你父王的秘密,所以我才从御书房偷出了开门的钥匙。”皇后坐了下来,接着讲了下去。

 

拿了钥匙回到藏书室外,皇后将钥匙——便是司空摘星送给阿布,而阿布又送给秋心的半月型项链——按进藏书室的石门凹陷处,随着石门的开启,一个虚弱的男人赫然出现!不是别人,真是楚留香的老朋友——司空摘星!!

皇后被眼前的男人弄得一愣,急步走进藏书室,未等开口询问就一眼看到了俯倒在内室书桌前的达里比斯国国王,她惊呼一声扑了过去,“斯毕亚!”然后又惊呆在当地,因为她清楚地看到国王已经死去了。脸色一沉,她急步走到司空摘星面前,怒指着他,质问道:“是你杀了国王!!”

“不…不…不是我杀了他…”司空摘星虚弱地说话都连不成句,只能急急地摆手,“不信,我…我愿意发誓!”

“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皇后猛地摇头,怒喝。

“我…我没法证明人不是我杀的,可是你可以想想,如果这个人是为我所杀,我还会在这里吗?”

“好!告诉你,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人称中原第一神偷,司空摘星就是我。听说,贵国国王的藏书室中有一张楼兰国被灭的时候珍藏了大内珍宝的宝藏图……”

“于是你就不惜千里迢迢而来?!”

“唉。”司空摘星沮丧地摇摇头,“谁知道运气不佳,被人家发现。要不是皇后你来解救,我一定饿死在这里了。”

“那我问你!”皇后侧身指了指国王的尸首,喝道:“国王到底是何人所杀?!”

“那还用问吗?就是贵国当今的国王啊!”

 

回忆赫然停止,公主一脸的沉默,跌坐在椅子上,默默道:“怪不得,这几年我觉得父王变了。”见皇后也不做声,她又问:“母后,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把司空摘星给放了。当假国王发现司空摘星逃走的时候,一方面宣布藏书室为禁地,不准任何人接近;另外一方面,他又重金聘请杀手,天涯海角四处追杀司空摘星。”

窗外的楚留香真是不枉此行,竟知道了如此大的一个秘密,他暗自寻思,“难怪司空为了保命不惜使出乍死!”

“既然你发现真相,在当时为什么不揭发呢?”公主仍是疑惑。

“这个人,他既然敢谋刺冒充,想必在他的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支撑着,我怕杀虎不成反遭虎噬,所以我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我却在积极地计划如果除去这个大奸贼!”

“那这一次假父王被杀是母后您所策动了喽?”

公主的质问让皇后一下子紧张起来,“啊,那倒不是!”她急忙否认了。

“不是您,又会是谁啊?”

“这……这个……”皇后吞吐着坐了下来,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

“我想也不会是楚留香!”公主笃定地说。

“呃?那很难说哦!传说在中原的武林有种易容术,无论你想扮任何人,只要经过易容高手的装扮就可以扮得惟妙惟肖!楚留香他是武林中人,这件事难保和他没有关系!”

“母后!我可以为他担保!”

窗外的楚留香闻言不觉一笑。

“圣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单纯!你想想看,楚留香他已经复原了,可是他还在装疯卖傻,这个目的就十分的可疑啊!”望着公主,皇后的语气突然凝重起来,“圣年,为了国家兴亡,你千万不要感情用事啊!”

皇后的话让公主沉默了下来,心中百感交集,瞬间无语,只能呆呆地坐着。

在国家与个人感情之间,身为一国公主,她又该如何选择呢?

“别担心了,母后会让白总管去查的!如果说这件事不是楚留香做的,母后一定负责把他给放了,知道吗?”

公主微微露出一笑,点了点头,此时此刻,她也只能按照皇后的安排去做。

窗外的楚留香却更加地迷惑,在心中自问道:“她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窗内,皇后却拉起了公主的手,换上了一脸的笑意,“我的乖女儿,母后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有什么事母后吩咐就是了。”

“此事非比寻常。”

“母后所指的是?”

“群龙不可无首,国家也不可一日无君,为了百姓为了社稷,圣年,你一定要继承父事,出来领导我们!”

公主不觉大惊,“我?!”

楚留香闻言也是一愣,急忙凝住心神继续聆听。

“治理国家是何等大事!女儿年轻识浅阅历又不够,怎能担此重任呢?”

“可是圣年,你并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啊!”

楚留香突然露出一笑,随即颇为无奈地轻轻摇头,好个皇后,居然玩弄手段,利用公主的单纯,旁敲侧击让对方拒绝继位一事,自己却落得个“不得以而为之”的假象,表面看似以公主的血统为先,骨子里却是为自己夺取江山铺设道路,果真是老辣得很,只可惜,他挑了挑眉,只可惜如今她遇到的是他楚留香。

“母后,您见多识广,更何况,您以前还帮父王处理过政务,以女儿看啊,不如由您来摄政吧!”公主果不其然地按照皇后铺设的道路走了下去。

皇后一阵眉飞色舞,差点儿笑出来,旋而她突然觉得不妥,于是乎急忙收住笑意,嚷道:“这怎么行呢!名不正言不顺的……自古以来皆无此例,若是由我开此先河,恐怕会遭人非议!”

“母后啊,这件事由女儿来推举,相信朝中的大臣绝不会有非议的。”

拍了拍公主的手,皇后挂起一副无奈的样子,柔声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暂时就由母后摄政,等你将来招了驸马,我会再还政于你!”

“母后,您想太远了!”公主笑道。

屋内的对话如今已然没有吸引力了,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不觉笑了下,一切都已经清澈如水了。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深知不便再做停留,腾身而起翻出墙去。

 

“母后,您别想太多了!”屋内的公主见皇后还是一副为难的样子,仍在劝说着,却被门口传来的白迪伦的声音打断,“臣白迪伦求见皇后!”

“进来吧!”

“遵旨!”

门被推了开来,白迪伦大步而入,朝皇后及公主微微躬腰:“臣白迪伦参见皇后!公主!”

“白总管,有什么事啊?”皇后一副端庄的模样,轻声问道。

“禀皇后,文武大臣已群聚金殿完毕,等皇后宣布大事。”

白迪伦话中带笑,一丝笑意也同时在皇后的脸上浮现。

 

于是三人来到大殿,公主随即向各位大臣公布了自己想让政于皇后的提议,结果,却立刻有人反对。

皇后闻言怒道:“夏布拉!公主都极力荐举,你凭什么反对!!”

“呃……”皇后的怒喝让那位大臣不觉愣了下,支吾着,“臣反对的理由有二,其一,自古以来未有此例;二嘛,王室大权旁乱可能成为祸乱根源。”

公主闻言扭头望向皇后,却见后者脸上一股怒气渐涌。

“住口!!”皇后大喝。

大臣急忙垂头而立,不敢多言。

“你敢胡言乱语!”皇后的话嘎然停止,旋而狠狠地喝道:“白迪伦!”

殿下立着的白迪伦毫不迟疑,拔出配刀直扑向那位大臣,只听“扑”地一声闷响,刚才那位直言觐见的大臣随之倒地,当下已然气绝身亡,胸口鲜血狂涌而出,触目惊心。

“母后!!”公主见此不觉大惊。

怎知皇后却毫不理会地摆了下手,冷冷道:“别害怕,不这样不足以立威。”言罢她起了身,喝道:“你们谁还敢反对!!!”

殿下众臣呆了片刻,又不约而同地望了望倒地身亡之人,忽而“扑通”一声同时跪倒,高呼“不敢。”

“好!既然如此,从现在开始大家要象过去一样戮力同心来效忠新国王!”白迪伦提刀在手,立在群臣中间,言罢一转身跪倒在地。众臣跟着他齐声歌颂:“国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微微一笑,坐了下去。

一场莫名其妙的宫廷闹剧于是暂时告一段落,而宫外,有一个人却正在愁眉不展。

 

热闹的市集,她郁闷地到处乱走着,嘴里却在不停地嘟囔着,“死酒鬼!臭酒鬼!整天就知道躲着我!也不知道死哪去了!”正是被楚留香“强行”逼走的的高亚男,一出了宫她便开始到处寻找胡铁花等人。宫廷大变,楚留香被诬陷扣押,这些事她都急着告诉众人,但是却怎么找也找不到胡铁花等人,当下心中大急,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继续寻找。

而那个死酒鬼,如今却稳当地坐在一个小酒馆里,将从小二手里的酒抢夺过来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然后一饮而尽,然后再一口喷出,随即一双大眼仇恨似地盯着面前的酒杯,粗眉紧皱。

旁边,一个身着蓝衣的女子秀眉紧琐,“姬大哥,我们追查了数日,一点头绪都没有,我在想,谋害楚大哥的人一定还在宫中!”

被她唤做姬大哥的男人也是愁眉不展,微微点头,“是有这个可能。”

“那我们还是回宫中去吧?”那个将酒倒掉的男人却带着一副期待的眼神,说着期待的话。

“我们回皇宫啊,是去追查蓄意谋害老臭虫的人,你回皇宫的目的啊,跟我们不一样!”

“呃……是有一点点差别啦!哎呀!老实告诉你吧,除了宫里面啊,这一带的酒都烂死了!简直是难以入口啊!所以啊……我……”

“所以你就急着想回宫,是不是?”女子无可奈何地接口道。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胡铁花、姬冰雁及上官无极。

无极旋而又白了胡铁花一样,“哼,亏你还常说跟楚大哥是情同手足、生死不移的至交呢!”

“呃……我……这……”胡铁花正要继续辩解,却见阿布急冲冲地跑了进来,随后见童颜及秋心也跟着走了进来。

“阿布,有什么消息没有?”无极见到阿布,急忙问道。

阿布一头大汗也顾不得擦,脸色阴沉,回答道:“宫中刚刚传出噩耗,国王遇刺啦!”

这消息如平地惊雷,让众人“腾”地一下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有没有找到凶手啊?”姬冰雁急忙问。

阿布有点无奈地摇摇头,“楚大哥!”

“啊……”这消息即意外又不意外,一时间大家都愣了,想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胡铁花第一个打破僵局,“阿布,你会不会弄错啊?”

“楚大哥被捕了!怎么会弄错呢!”

这下,众人更加震惊了,无极“腾”地站了起来,秀眉一紧,一脸的疑惑,嚷道:“怎么可能呢!楚大哥他已经失忆了,怎么可能再去杀人呢!!”

“哎呀!我们现在不要想这么多了,赶快回宫中去吧!”胡铁花急冲冲地就要往外冲,却被童颜拦了下来。

“哎!大家不要轻举妄动!人一定是要救的,我们一定要想一个很完全的办法!”

胡铁花无奈地猛击桌案,闷闷地坐了下来。

无极的眼神飘向了皇宫所在的方向,心中一痛,楚大哥,你到底在那里面遭遇了什么啊?思及此处,她有些懊恼地坐了下来,似是对于自己的离开生出一丝悔意,如果自己仍旧陪在他的身边,那么他一定会没事的!

 

宫外楚留香的朋友心急如焚,宫里同样是暗潮汹涌,一切看似平静,暗地里却盘旋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气氛。

公主自己在房间里胡思乱想,真假父王的事,母后态度的大变,以及仍被关在牢房中的楚留香,种种事件她越想越觉得怪异,当下猛一跺脚,决定出去探望楚留香,这才把门拉开走出去,就被门口的两个侍女拦了下来,她此刻正是心烦意乱,见状大怒,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奴婢奉白总管之命,保护公主安全!”

“让开!”

“公主要去什么地方?”

“用不着你管!”公主怒喝。

“公主不说出来,恕奴婢无法放行。”

公主闻言一惊,心想我要去哪儿哪轮到你来干涉,秀目顿时圆瞪,大喝道:“放肆!”推开挡在前面的奴婢,便欲离去,却突然听到白迪伦的声音传来,“公主!”

公主一转头,瞧见白迪伦正带着两个侍卫走过来,脸上还挂着让人颇为不舒服的笑咪咪的表情。待走到公主面前,白迪伦一施礼,道:“公主,你就不要责怪她们了。”然后整个人居然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公主的房间。

公主气愤异常,跟在他身后,喝道:“白迪伦,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要找你!”

“哦?好啊!”白迪伦朝身后两个侍卫摆了摆手,“退下!”

“是!”侍卫鞠躬而出,将房门轻轻带上。

“白迪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敬爱的公主……”白迪伦没回答,手却拂上了公主的脸枷。

“你放肆!!”公主不觉大惊,狠狠一巴掌拍掉了白迪伦的手,退后好几步对他怒目而视。

白迪伦“哈哈”一笑,喝道:“有个性!我喜欢!!”立刻让公主怒上加怒!未等她有所反应,白迪伦又道:“但是……你最好学着接受我……”语调暧昧,话中带话。

公主立刻大为警觉,质问道:“你说什么?!!”

“我叫你学着接受我!习惯我的陪伴!”

“无耻!!”公主终是忍无可忍,一巴掌挥过去,却被白迪伦狠狠地抓住,然后置于自己鼻下闻着,他那一付龌龊的陶醉模样当下让公主狂怒又惊!无奈她力气单薄却无法挣脱出来,只能怒视,一张脸气得顿失血色。

“因为,我可能是你未来的……”白迪伦将脸凑到公主脸颊旁边,低语着。

话没说完,门口侍卫突然大叫,“白总管!卓玛有事求见!”

一把推开公主,白迪伦喝道:“进来!”

名为“卓玛”的侍卫快步而入,抱拳施礼道:“报告总管,查木合求见公主!”

“我去见他!”白迪伦吩咐道,见公主要往外走,他转身双手展开横在当下,“哎,你最好留在此地,因为那不适合你。最主要的原因是,你根本就不喜欢他。”

“白迪伦!”公主一时有些慌乱,“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坦白的说么,宝玉黛已经越来越让人……讨厌了!我要当国王,只有你!”白迪伦扭头望向公主,“只有你能让我名正言顺地登基!”

“你!你别做梦了!我死也不会答应你!”

“可是!可是!”白迪伦突然换上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可是你不想救楚留香了么?他噬君罪重,是会被五马分尸的!”望着公主惊慌的表情,他继续道,“难道你忍心见死不救么!”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楚留香这个名字一出,立刻触动了公主心里的防线,她可以不理很多事,但是她不能不顾楚留香的生死,在生死之间,怎一个情字了得!

“你别急,我会给你时间的。你好好考虑考虑!!”白迪伦又挂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大笑着出了房间。

公主呆立在房中,顿时泪如雨下,恍然失措,这一切怎么会变成如此样子!

 

此时,更加愤怒的却不是公主,而是她的母亲,一直以为大权在手的宝玉黛皇后。听了侍卫的回报,她又怒又急,“什么!!他敢背叛于我?!!”语气中颇有几分不信,当下也不犹豫,命令道:“快去把他找来!!”

“是!”侍卫领命,转身正欲奔出房间,怎知门帘一掀,白迪伦已信步而入,“皇后要找谁啊?”

皇后见是白迪伦,冷冷一笑,喝道:“我问你!查木合他人呢?!”

背着双手,白迪伦满不在乎地一抖肩,道:“为了节外生支,我已经把他给打发走了。”

“呃?”皇后冷哼了哼,“你做的很好么!”

“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小事一件。”说罢,白迪伦狠狠地瞪了一眼立在皇后身边的侍卫,“卓玛,你不监守岗位,在这里做什么?!”

“属下……”被唤做“卓玛”的侍卫微微一愣,不觉眼角扫向皇后。

果不其然,皇后接了口,“是我让他来的!”突地话锋一转,续而喝道:“白迪伦!你想背叛我么?”

“哼哼哼!”白迪伦也不答话,只是冷笑。

“哼!”皇后轻蔑地摇摇头,“你不会成功的!”

“话不要说得太早,我的皇后,你太低估我了吧!”白迪伦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狂傲,似是大局已握。

皇后神色一缓,立刻挂上了一副笑脸,靠近白迪伦拉起他的手,柔声道:“白迪伦,当初我们两个同心协力打下天下,现在我们两个人可以一块儿共享荣华富贵,你应该对此感到心满意足,对么?”

“可是……”白迪伦冷冰冰地拂开了皇后的手,“我必须要永远属于你才行啊!”

“所以,你才不惜背叛我,是吗?”

“为了我的理想,我不得不如此!”

见软的不行,皇后立刻变脸,“告诉你!”她喝道,“我才是真正达里比斯的统治者!!”

白迪伦闻言不觉轻蔑地大笑起来,那笑瞬时击怒了皇后,“卓玛!拿下他!”

卓玛果然是皇后的亲信,当下挥刀劈向白迪伦,可是白迪伦一个堂堂大内总管毕竟不是块豆腐可以让人随便欺负,闪身侧躲与卓玛战在一起;那卓玛怎是对手,几招之下,手中刀就被白迪伦夺了去,随即眼前一闪,最后所见是白迪伦正横刀斜挑!只听“啊”地一声惨叫,卓玛已倒于血泊,死于非命!

皇后大惊失色,口中狂呼“卓玛”,急欲上前查看,却被白迪伦拦在当下,然后只觉颈下一寒,一柄利刀正横在那里,皇后哪里遇到过如此阵势,口中立刻慌乱高呼“来人啊!来人啊!”

门口侍卫闻声而入。

“来人啊!快把这叛贼拿下!快啊!”皇后大声命令。

可是,侍卫却听若未闻,神色一沉,垂头丧气地呆若木鱼。

“你们都聋了是不是!我的命令你们没有听见么!快拿下这个叛贼!”皇后气急败坏地喊着。

侍卫的眼神不自觉地瞥了瞥一语不发的白迪伦,更是不敢动弹分毫。

“哈哈哈!”白迪伦突然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随即轻蔑地问道:“不灵了吧?!”

“原来你们是一伙的!”皇后这才恍然大悟。

“你没办法认清事实,这点我替你难过。不过没关系,我会替你调整心态。”白迪伦笑着,眼里却无半丝笑意,随即命令道:“拿下!”

这下侍卫终于有了反应,毫不犹豫地踏步上前,一左一右将皇后架住。

“把你们的臭手拿开!!”皇后挣扎着,狂叫道:“你这个叛贼!白迪伦!你这个叛贼!”

“你叫!你就是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的!哈哈哈哈!”

皇后又叫又嚷地被拖了出去,白迪伦跟在后面,一路狂笑不止。几年来他一直忍受着皇后的折磨,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不仅达里比斯国的大权在握,那可人的公主也即将成为自己登基的筹码,思及此处,他不禁笑得更加的肆虐,似是整个天下都将为他所有,而其他人,只有看着的份儿。

 

皇宫里面是乌云密布,楚留香的心却如一汪幽潭般澄净而平静。从公主房间外偷听够了,他又悄悄溜回了牢房,弄好铁窗,坐在草席上,眉头紧琐,一双朗目出神儿地望着石壁,暗自揣摩着:“铁沙掌属中原武功,那人追杀刺客必然是假国王的手下,假国王敢谋国窃位统治达里比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是否与哈里发被杀有关?”

一连串的疑点让他有些头闷,但是个性中的洒然决定了他不是个死钻牛角尖的人,想不通的时候就不想了,索性决定好好地躺下来休息一下,头脑清晰才能分析问题。这才刚躺下,一阵女人的叫喊声却让他提起了神儿,“你们赶快放开我!谁要是放了我,我就赏他千颗明珠、黄金万两!还让他做大内总管!”

楚留香疑惑地坐起身子,“这不是皇后的声音么!”他愣了下,随即起身走到牢房铁门处朝外望去,果然,对面牢房里关着的正是刚刚才说服公主拿到王位的皇后宝玉黛。没注意到楚留香的她还在那自顾自地喊着:“你们两个死人啊!你们不想升官发财了么!”

“刚继位的国王现在就变成阶下囚啦?”楚留香笑嘻嘻地问。

皇后闻言蓦然一愣,扭过头才看到对面的铁门上正开着一个小窗口,而窗口里正是那个该死的楚留香,脸上一副大看好戏的模样,她脸色一变垂下头,不知如何以对。

“诶?”见皇后扭头,楚留香不觉发出一个叹音儿。

“楚留香,如果你肯救我出去,我就把圣年嫁给你!”皇后突然想买通楚留香。

楚留香却不以为动,反而扯出一笑,“呵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没错,当初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鬼迷心窍,我不应该听信白迪伦的谗言,杀了假国王,然后嫁祸于你。”有求于人,当然得说点儿软的,皇后果然是个中高手,只可惜,她面对的是楚香帅,而非普通人。

楚留香微一耸肩,朗眉挑起,道:“这叫,害人害己。”

“我都已经认错了,你干嘛还讽刺我?!”

“认错对已死的人来说是无济于事的。”楚留香无奈地摇摇头。

“可是!可是我杀了假国王,是为了要替真正的斯毕亚报仇啊!”皇后一脸的正气和委屈。

楚留香闻言在心中悠然一叹,人们为何总是喜欢报仇呢?以一命抵一命,以悲伤换悲伤,又有何意义?唇角轻扯,他露出苦苦的一笑,轻声道:“尽管对方十恶不赦,但是他的生命还是弥足珍贵的。”

“哼!”皇后冷哼,“我才不相信呢!当人家要杀你的时候,你还能对人家谈什么大道理!”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楚留香听出了皇后话里有话。

“你以为白迪伦能轻轻松松地放你出去么?”

“哈哈!”楚留香洒然一笑,“我的生死,还轮不到他来做主。”语气中自是一贯的悠然从容。

皇后一撇嘴,嘲讽地问道:“你还冀望圣年替你说情、救你出去?”

“呃?”楚留香愣了愣,随即却笑了。

随风来去,浪荡江山,漂泊江湖,试问谁能困得住楚留香!千山万里,自己自是自由来去,任他不想停留的地方,是谁都无法让他停留的。天大地大,只有他楚留香能够决定自己的方向与去留。但这些,又何需解释,让别人去懂呢?纵有千般曲解,落于他楚留香的身上,终是化为洒然一笑,凡尘微言尽成虚无,无法留点儿半点沾染他心。

怎知楚留香的无语和微笑竟让皇后觉得是自己说中了要点,顿时得意地大笑起来。

见皇后笑得奇怪,楚留香淡然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在做梦!因为圣年马上就要嫁给白迪伦了!”

这话倒颇为出乎楚留香的意料,公主有难的消息立刻他神色一沉,耳边只听皇后继续说着:“当那个混蛋登上大宝之后,也就是你的死期到了!哼!”言罢,皇后一扭头不再理会他。

楚留香还在微笑,只是心里有了进一步的打算,白迪伦这一手果然漂亮,但是却低估了他楚留香,而楚留香是不会任由朋友落难而袖手旁观的。

 

夜半时分,楚留香悄悄跃出监牢,在皇宫花园里快步穿梭,意欲见公主一面。不料刚行至寝宫外院,就被突然出现的一位侍女撞见,那侍女正欲呼喊,楚留香已飞身而起,瞬间跃至其眼前,单指一出点了她身上穴位。怎么这微弱的声响还是惊动了在附近巡逻的侍卫门,脚步声大作,似是正朝此地奔来。楚留香暗暗一叹,只能抽身腾空而起,见计划被露,无奈之下当即回转牢房。

侍卫随即纷纷跑来,迅速地围到侍女身边,带头人见其动弹不得,知其被人点穴,于是挥手解其穴,然后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是谁给你点穴?!”

“我……我看见楚留香了!”侍女不敢隐瞒,颤抖着回答。

“楚留香?!”侍卫头目顿感大惊,知事不妙,急忙奔去禀告了白迪伦。

白迪伦闻报也是大惊,更不怠慢,即刻带了人手冲进监牢。

皇后见白迪伦突然出现自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于是一边猛摇牢门一边大呼:“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姓白的,快放我出去!”

白迪伦被皇后的叫嚷弄得更加烦闷,回头大喝:“不要吵!”然后扭头命令道:“快开门!”

“是!”手下侍卫慌忙应道,然后七手八脚地开锁。

怎知那人在白迪伦的盛怒之下,手脚竟不听使唤,哆嗦了半天,门还没打开。白迪伦猛地推开侍卫,一掌击在牢门上,只听“啪”地一声,那锁竟被他震开。

门赫然大开,入眼处楚留香正端坐在草席上。

见牢门大开,白迪伦出现,楚留香竟如见到老朋友一般,面带笑容地举了举手,笑道:“哎!原来是白总管啊!哦,不不不!应该称你为驸马爷?还是……”他抱拳致意,“还是最敬爱的国王陛下?!”语气中自是泛起一股嘲讽。

人类啊,为何总是对权势如此的贪恋不止呢?

白迪伦被楚留香的嘲讽弄得一愣,厉声喝道:“这些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哦,是对面那位芳邻,在闲聊的时候告诉楚某的。”楚留香笑嘻嘻地指了指对面的皇后。

“哼!白迪伦!你那些肮脏计划还怕人知道吗?!”皇后不怕死地立刻接口承认,脸上写满了不屑。

白迪伦立刻大怒,一回身紧紧地捏住皇后的下巴,狠狠喝道:“宝玉黛,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皇后大惊失措,楚留香却在一旁开了口:“哎!干嘛对她那么凶嘛?好歹你们也有过一段情啊!”语气中是浓浓的调侃。

果然,楚留香的话触痛了白迪伦的隐私,“你要是再说就跟她一样!”他恼羞成怒地叫道。

“好!我不说!不说总可以了吧?”楚留香耸耸肩,嘴里答着,脸上却笑意渐浓。

白迪伦走进牢房,左右看看,问道:“你出去过?”

同样左右看了看,又瞄了瞄脚上的大铁链,楚留香一语不发,反倒一翻身仰卧在草席上,枕着双臂,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那种自在而悠闲的姿态立刻再度惹怒了白迪伦。

“我在问你话!!!!!”

翻了翻眼睛,楚留香挂上一副很无辜的表情,“不是你叫我少罗嗦的吗?”

“哼!”白迪伦被气得半死,手中一抖,寒刀立刻被置在楚留香的颈下,“你说不说?!”

一丝洒然的笑容自楚留香的眼底浮现,心中对白迪伦更是充满了不屑,只懂得拿刀威胁别人的男人让他顿感毫无兴趣,见对方一副不得答案不罢休的模样,他也索性成全,随即动了动脚,叹道:“我很想出去,可是,”眼神瞄了瞄地下沉重的铁链,“可是你的兄弟不答应啊!”

“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公主在我手上,你要是敢轻举妄动,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言罢,白迪伦拂袖而去。

“白总管!白总管!”楚留香侧身想唤住白迪伦,可是只见眼前一黑,牢门已然被牢牢锁住。

楚留香收起顽皮的表情,眉头跟着一皱,想起了单纯的公主,虽然自己对她无意,但是却不能坐视朋友安危于不顾。不过,行事最忌轻举妄动,暂时对于公主而言,还没有危险,因为白迪伦还要指望她名正言顺地登入大堂。只有公主下嫁,白迪伦才能得到所谓的“天命”而掌握大权,否则将难以服众。思及此处,楚留香悠然倒在草席上,头脑飞快地旋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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