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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说,三分钟太长了。
是啊,闭上眼睛,耳朵里充满笛音的轰鸣,一言不发,思绪乱舞。
这样的三分钟不太寻常。
何况,这样的3分钟还要在同时同刻
我看到,从来都急匆匆的长安街在某个瞬间停了下来。
仿佛定格一般,周围那些奔走的劳碌的打工者,卑贱者,游荡者,穷困者,茫然者。
都停了下来。
我没亲耳听过航空警报,这是第一次,ruirui说像哭声,我不知道,我只觉得那种混杂了无数噪音的音场是如此的不平静---我不知道别人怎样,我只是一直觉得自己是漂浮在城市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基因,奔波游走,时而充实,时而苍白,只是,没什么分量---更不要提生命的分量。
为什么很多天我都不写什么呢?
我得坦白:因为我并不那么悲伤,我没法分清楚数字,画面,消息和活生生的生命的区别。
我没有死亡教育,我一直比较自我自私,我不太能感知生命,我特别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很冷漠,很理智。
不过慢慢的,慢慢的,一天一天的,我的泪水在增多。
其实一直以来我是怀疑爱国主义的,换句话说,其实我对于任何主义都抱有怀疑,我没能接触过死亡的,失去亲人的阵痛,我也不想付出自我陶醉的廉价感动。
但,还是有一个个故事让我落泪。
到现在为止,30000多人在我心目中还是一个数字,我掂不出它的分量---这让我深深自责,却不想逃避和粉饰。
我像我会慢慢的,对生命教育这一刻,慢慢补课。
不过,14:28
长安街。
我的眼睛红了,一种仪式的肃穆对那些习惯了散漫的年轻人来说是如此陌生,又如此神圣。
头脑中的轰鸣,半来自于声音,半来自于心底。
一刹那,这轰鸣让我体味到了一种悲剧的,灾难的气息。
环顾四周,多少卑微的,跟别人抢道的,砍价的,贪图小利的,勾心斗角的,廉价的灵魂,多少市井众生,无良司机,多少注定是矛盾的阶级和互斥的双方。
都定格了,沉默了---180秒--这是个属于成分最复杂的中华民族的共同的180秒,高贵的也好,平庸的也罢,这是所有人的180秒---你会记住,我会记住,他会记住---仅仅想到这些,我就难以自抑---这就是,传说中的“民族”吗?
然后,缓缓移动,继续拔腿,各奔东西。
三分钟过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整个城市都还继续沉默着,仿佛有所涤荡。
中国人是需要仪式的,我坚信这一点,尽管这仪式的本质是来自于基督教:越多人同时祈祷,越容易被上帝听到。
这有点矛盾,尽管我们是一个恪守无神论的国家,但谁不希望,如果死者有灵,这祈祷能送他们安心上路。
我突然想到,这一年的奥运,可以有太多潸然泪下的开场白了。
你们听见了吗?你们看见了吗?这是中国人最大的骄傲,你们一定看见了。
今天,白岩松的开场白没有说:观众朋友,大家好
他说:同胞们,你们好。
白老师之心,路人皆知。
在人人各自为战的社会,在贪污腐败横行的现实,在没有人愿意谈论情操理想的时代,当犬儒横行,拜金流行的今天。
当我对于死亡的概念只是数字,当我对于大灾面前中国人展现的最美好的一面是如此动容又如此不敢轻易动容的时候,我如此战战兢兢的体会到:我们不是一个人,我们有,同胞。我们彼此,是由所联系的。
同胞们,我们有最好的一面,也有最丑的一面,激情过后,时髦结束,哀伤告别,别忘了,这三分钟的肃穆和涤荡。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路还长,让感动,真的,成为善良的动力和深埋的种子吧。
我害怕这个民族一时的冲动,不管是过好还是过坏,因为,我们大多数的问题都不可能一朝一夕解决,等我们平静了,都做一个更好的自己吧。
这才没白哭,这才没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