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时都在寻找/
穿插那段往事的机会(多多)
天天今天偷懒,早早下了班。向着好好的方向走。
好好前天搬了写字楼。比平时,天天要多走80000厘米。
今天中午,天天第一次CALL好好,好好没复机。天天就知道好好忙。近来好好都在忙,就是周末,天天也找不到借口,让忙碌稍微打个瞌睡,暂离好好。而好好说,好好最喜欢的运动,就是睡觉。“好好还是个孩子呢!”天天想着,“好好真可怜!”可是,每天隔着虚无缥缈地吃着钱的电话线那头,听到那“忙”字从好好的唇边麻木地吐出来的时刻,天天觉着,自己更可怜。好好仿佛已经习惯了,可天天每天起床,都会对着镜子诅咒自己的不习惯。
好好爱叫天天“哎,当家的!”。只是天天没有家。
天天开始今天对好好的第二次CALL。这一次,天天连眼皮也来不及眨一下,好好就已复机了。天天眨了眨眼睛,就知道好好今天还是得加班了。因为在那些遥远的好好不用加班的日子里,好好的复机总是休闲而写意的,会等着天天燃上了一根“红双喜”或“蓝椰树”,第一口烟圈儿刚离开唇边的那当儿,电话铃才会悦耳地嘤咛起来。
好好在发愁,不知道是好好掉进了愁里,还是愁困住了好好。“好好的前世一定是那名唤莫愁的女娃儿!”天天想。所以好好的这辈子要拼命地还上辈子赊下的愁帐。
好好总有忙不完的工作。天天总没有可以当的家。
呆在广州的写字楼里,是不知道白天的白,也不懂得黑夜的黑的。天天其实打算了很久,要和好好一起,在这城市的黄昏里流连流连。天天喜欢在下班的时候,和好好优游散漫地走着,看着早上匆匆忙忙地挤车,此刻又冷冷漠漠地挤车的蓝领白领们。时间就这样滑进具体的不知不觉里去了。
天天一边走,一边和好好说着电话,好好越说越快,天天越说越怏怏,好好真的不知道,包围着天天的黄昏有多美。
天天怏怏地关了手机。
怏怏地燃了一根“蓝椰树”。
怏怏地在临近好好的楼下拐了个弯,向着购书中心。
天天近来的运气不好。虽然天天不信命。天天在元宵的时候跟好好说好到三元宫去烧香的。后来,好好说以后补上吧。就改了遥遥无期,
那三元宫供着的神仙们也就被好好判了无期徒刑。
“也许神仙们生了天天的气吧?”天天有点固执地想。
天天很喜欢在购书中心里流连。看免费的书,听免费的CD,浏览免费的过客人生。前几天,有一个在谋仕途的朋友来央天天替他物色一方上好的印石,要贿给某大人先生。朋友知道,天天有一枚绝品鸡血冻,市值万金。但他不敢贸然张口。因为这是天天的爷爷当年读书时用的镇纸。天天甚至舍不得把它雕琢成任何形式,哪怕是亲自摆弄刻刀,天天也不舍得。天天想,喜欢这样的贿礼的人,不知道他身上的墨香和铜臭混和着,会是怎样的一种异味?而喜欢这样地贿人的人,不知道他眼中的墨色和币状混和着,又是怎样的一种异形呢?无论如何,总算是好一出“雅贿和雅贪”的小丑戏。但是,天天自己那么贪心着和好好在一起时的光景,这又是一种怎样自私的贪心呢?
天天真有点迷糊了。
从一楼到四楼,具体点说,是从一楼的免费资料取阅处到四楼的免费公共洗手间,天天象蜉蝣一样浮游。
没有没有被炒作的书,没有没有被翻版的CD,没有没有被伪仿的画。天天费了好大的神和浑身解数还搭上了半生修为,也没有找到那方可以一击即中,可软人手可松人口的印石。
天天回到三楼的美术书店,看到三三两两的人们在“美”的“术”前,“艺术”着一脸的神经质。天天有点想笑,就又想起很久以前爱笑的好好来。于是,天天也跟着发了呆。天天伸手掏墨镜,要挡一挡那些神经质的艺术表情。
但墨镜,天天最爱的那副会变颜色的超薄平光墨镜——竟 然 不
见了!
会变颜色的墨镜是从家里带到广州来的。天天找遍了三楼。
超薄墨镜是专门请朋友做的。天天找遍了四楼。
平光墨镜陪了天天整五年了。天天找遍了三楼。
二楼。
一楼。
三楼。
四楼。
真的是三元宫的神仙们在生天天的气了?!天天喃喃地想着。
天天木立在购书中心人来人往里。
天天的会变颜色的墨镜也蒸发在这人来人往里。
好好今天复机的时候,天天的手机忠实的记下了好好的新写字楼的电话号码。
“好好!天天的墨镜不见了!呜呜——”
“咯咯——咯——咯咯咯——”
天天开始觉着好好坏。
笑停了,好好突然说:
“当家的!好好为什么笑?呵呵~~~因为好好坏呗!”
天天却开始觉着好好好了。
“当家的!这可是好好今天笑得最开心的一次呐!咯咯——”
天天想,好好的眼睛里,此刻定然泛漾着冬末春初的秋波。
天天知道,虽然好好总是很努力去工作,但阳光总是离好好远远的。
“当家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就再去找,要么就忘了它!”好好以处理工作的方式处理出一个建议,给丢了会变颜色的墨镜的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