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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他有棕色的头发,棕色的瞳孔,地道汉族人。
他深知自己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并试图通过不断分析自己,找出原因,没有什么比能够了解自己更值得一做的事情了,他最终找到了,却不见他怎么改正,他保留着某些能够被称为性格的缺点,因为他是好人,从来不会做损人不利己,过河拆桥的事情,他的单纯,他的自尊心,他一览无余的清高迫使他无法变得左右逢源般圆滑,他常常说,有用吗?再圆滑的人,也会有人因圆滑而讨厌自己,除了耶稣之外,没有人能够让所有人都爱自己,一切忠于内心就好。
于是,一旦他不喜欢某个人或是某件事,他自己便先将自己放逐了,面无表情的面庞上写着:别来烦我!我说他这是太年轻的表现,他笑着说,对,这就是年轻的资本,年轻,就意味着能犯些无伤大雅的小错误,能够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和事,能够尝试一切有趣的东西。
他存在感极弱,像《最终幻想12》里的梵,或者干脆是恋爱游戏中留着发帘遮住眼睛的男主角,却还没到戴着哆啦A梦的石头帽的地步。朋友们聚餐总有一人会想起叫他,因为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在酒桌上我们大声调侃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几乎没有听见过他发言,他总是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不知道能不能称为“微笑”的表情,总之没有恶意。
有时,我反而羡慕他,我永远猜不透他到底再想什么,而他好像是某人派到我们中间的观察者,从我们身上获取关于人类的七情六欲和生活的五味杂陈,一切的一切都被他一览无余。我想,有朝一日在我们的圈子里,他消失了,我们不会问他去哪了,甚至不会再记住生命中有他的存在,就像多年后我坐在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房子里喃喃自语时,我已忘记了生命中的所有的人和事,记忆又哪里靠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