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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断断续续在看书,偶尔有所感,但是从来就没有提笔写个读书笔记的冲动。
今天,在冬天的太阳下,又再次翻阅了这本薄薄的书《查令十字街64号》,很久了,没有这种感觉,放下书仍恍惚陷在书中,不能自拔。
这本书很简单,是一个美国女作家海莲和一家伦敦旧书店的书商弗兰克之间的书缘。双方二十年间始终未曾谋面,相隔万里,靠书信往来,却莫逆于心。
这些信本来就是信手写来,不准备出版的,在这些率情之作中,美国老小姐的风趣幽默和英国绅士的拘谨,跃然纸上,读来让人忍俊不禁。
原来只是普通的书籍求购往来,但是从第五封信开始,海莲信中的口气如同写给亲近的人,甚至刁蛮,爱娇。
她以白羊座女人如火的热情,撞开了他们维持一辈子的书缘。手头并不宽裕的她给在战后实行配给制的他们寄了很多的美式食物,她的慷慨大度让所有书店的员工都视她为亲人。
在某封信里一开始,她就写到:“我现在正趴在床脚下写信给你——这本卡图卢斯害的我气的滚下来。”
当大家坚信她是个年轻、有教养且长相聪慧的人时,她回信说,我大概就跟百老汇街上的叫化子一样聪慧吧!
而对弗兰克,她承认,我一直想戳穿他那英国式的矜持。要是他哪天得了胃溃疡,都是我害的。
她把骄蛮趣致的女性一面全都呈现给弗兰克。她会为一本欺世盗名的书而冲弗兰克发飙,将满腔怨气倾泻到打字机上,然后突然收起霸道,对着空气娇媚的笑了,弗兰克,你是唯一了解我的人!
而对她的轻松言笑,弗兰克从不回应,从女士,到小姐,升级到亲爱的海莲,也是经过了好几年,在汉芙的强烈要求下,才改口的。
他的回信工整严谨,尽量避免个人色彩,只是用竭尽全力服务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情谊。
直到最后逝世前的一封信,信末才加了三个字,想念你。
一切都这么正常。
但是弗兰克死后,他太太写信给她,“不瞒你说,我过去一直对你心怀嫉妒,因为弗兰克生前如此爱读你的来信,而你们俩似乎有许多共通点。”
这份情谊,不关风月,却维持了一生之久。
可是,当她躺在床上,穿着破旧的睡衣,指间燃着一只香烟,翻看着他抚摸过的书,她的手指叠着他的指痕,那一瞬,内心是否会有片刻的恍惚?
在等待书的过程中,是不是也在等待着某个人的信件,同样有淡淡的思念和喜悦?
这种节制、熨帖、温暖,让人叹息,也让人快意。
也正因为节制,所以才绵长。岁月沉淀出的相知,比起那些快餐面式的浮躁的爱情,更让人动心。
最后,男主人逝世了,二十年缘悭一面,海莲给她的朋友写信,If you
happen to pass by 84 Charing cross Road,kiss it for me!I own it so
much!
有个评论者说了一段话,我想引来作为我的结尾。
我想,当爱情以另外一种方式展现铺陈时,也并非被撕去,而是翻译成了一种更好的语言。上帝派来的那几个译者,名叫机缘,名叫责任,名叫蕴藉,名叫沉默。
还有一位,名叫怀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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