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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这个来我这里喝咖啡的空姐。

 

第一次见到她，我正在研磨咖啡，本地的咖啡豆炒熟了，在咖啡机上磨出香味来，所以她进来的时候，我头也没抬，只是说了一句“欢迎光临”。然后听到了她的声音：“我是闻着咖啡香来的，---- ”标准的北方普通话声音，我抬起头来。

 

　　候机楼的光线很明亮，阳光均匀的洒在她的脸上，我突然有种口渴的感觉。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

我在机场的候机楼开了一间小咖啡茶馆，用格挡围起来，抬头就能看见候机楼透明的玻璃鎏瓦，房间里放着四张桌子，几对椅子，吧台边前有几个座位，我站在吧台里，面朝大门，张着嘴巴，就这样一直看着她。

 

“我脸上有花吗？”她咯咯地笑出声来。我倒有些手足无措了，在胸前的围巾上擦了擦满是咖啡沫的手，赶忙说：“请坐请坐，美女喝点什么？还是就是随便看看。”

 

她大方的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伸长脖子往吧台里看，我看到她白皙脖子上的碎发，也能闻到她淡淡的香水味。。

 

　　　“请问要点茶或咖啡？”我还想多闻一会，但理智告诉我这样不对，我往后退了些，给她递过去一份Menu。

 

      她看了下表，说：“我天天给旅客倒咖啡，自己都没好好喝过咖啡，你给推荐下呗。”

　　

“一般旅客都会点蓝山、曼特宁、巴西等较常见的咖啡，拿铁你能喝吗？你会不会嫌牛奶味太浓？”

 

“我们给旅客倒得都是速溶咖啡。只有给机长服务的时候，才加牛奶。”她漫无目的的翻着Menu，索性就合上了，说；“帅哥，你给推荐一个吧。”

 

“既然你是空姐，你就喝爱尔兰咖啡吧，这里面有个关于美丽空姐的故事。”

 

“真得？太好了，爱尔兰咖啡，好浪漫的名字。”她很高兴地说，露出嘴里的虎牙。

 

“Good choice。”我点点头，转身从吧台上方垂挂的杯子中，挑了一个类似葡萄酒杯的杯子。我边做咖啡，边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美女，你这是过站？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喝咖啡？”

 

她似乎连接上了机场的WiFi，正在看手机，听到我的问话，抬起头，笑容好像还在手机的朋友圈上，瞳孔的光圈慢慢变化，目光的焦距才对准我，微笑还礼貌的保持着，“我们飞机故障了，机长说最少要两个小时，他们都在飞机上休息，我就给乘务长请了假，来逛逛这里的候机楼。我第一次来这里。”

 

我看着她的脸，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怕露怯，慌忙把头埋下去做咖啡，我在在杯里倒入热水，痞子蔡小说里的温杯是用酒精炉，但我们候机楼严格的消防规定，我只能用热水温杯了。我将杯子温热后，倒掉热水，加入二分之一盎司～一盎司的爱尔兰威士忌，加入方糖（或2小匙砂糖），将事先泡好的咖啡稍微加热之后倒入杯内，再将打到7～8分起泡的鲜奶缓缓地倒在咖啡上，让它浮在表面上。

 

我沿着杯壁很缓慢地倒，这样才可以分很多层，我把铁勺子翻过来，弧形的勺背朝上，斜在杯里。也慢慢往勺背上倒。非常慢，我感觉这是我最用心做的一杯。

 

最用心的一杯，给最爱的人。

 

“美女，您的爱尔兰咖啡。”我在吧台上放了一张圆形的纸垫，小心翼翼地把满是泡沫的咖啡放在圆形的纸垫上。“请不要搅拌哦！而且要趁热喝。不过要小心烫嘴。”

 

“哇，好漂亮啊。这咖啡才是真的咖啡。我第一次喝用葡萄酒杯的杯子装着咖啡，泡沫还分了好多层，这沫子是什么东西？“

 

“鲜奶油，它温度可不高，你可以先尝尝奶沫，吃完奶沫，咖啡就不再烫了，可以喝了。”

 

她张开嘴，能看到白碎的牙，她贪婪的伸出舌头，粉红的，我感觉我像是喝了爱尔兰咖啡，温热的感觉烧红了脸。　

 

“美女是哪里人？”

 

“猜。”她也没正面回答我，说：“帅哥你也不是本地人吧？”

 

“你怎么知道？”我倒有点好奇。

 

　　“我们天天飞机上拉着各种人，我最喜欢猜他们是哪里人了。”女孩的言谈，透着一股空姐独有的自信。

　

“哎呦，这是什么味道？这绝对不仅仅是咖啡的香味啊。”

 

我知道这是咖啡本身的香醇加上酒香，产生独特的香气。爱尔兰咖啡巧妙地融合了这两种味道，你无法分辨出是咖啡中有酒？还是酒中有咖啡？我想卖弄下，就笑着对她说：“嗯嗯，这是思念的味道？”

 

她抬起头来，吃惊看着我说：“思念？”

 

“对啊，爱尔兰咖啡里面有一个很浪漫的爱情故事，想不想听？”

 

“想啊，你快讲讲。”

 

“呵呵，你别心急。你想不想知道爱尔兰咖啡闻名世界的原因？”我停了下来，拿块抹布在吧台上擦拭了起来。

 

“想啊。为什么呢？你能不能快点，我怕一会飞机修好了呢。”她又看了下表。

 

　　“有人说爱尔兰咖啡的发明人是都柏林机场的酒保。因为横越大西洋的飞机常会在这个机场加油，旅客下飞机休息时很喜欢喝杯爱尔兰咖啡，所以它就随着飞航而传到世界各处。那你知道为什么这个酒保会发明爱尔兰咖啡吗？嗯……吧台又脏了。”我有些故意逗她，现在不都流行撩妹吗？

 

　　“拜托别再擦吧台了。”她好像真有点生气了

 

　　“好吧……这个酒保是为了一位美丽的空姐所调制的。”

 

　　“那她一定是我们航空公司的空姐。”她笑着说。

 

　“哪位酒吧和我一样，在机场开了一间咖啡屋，她在都柏林机场邂逅了这位女孩，可能是一见锺情吧，对，他和我一样。”我抬头看了一下她，她并没有听出我的画外音来。

 

“这位酒保非常喜欢这个空姐。他觉得她就像爱尔兰威士忌一样，浓香而醇美。可是她每次来到吧台，总是随着心情点着不同的咖啡，从未点过鸡尾酒。这位酒保擅长的是调鸡尾酒，他很希望她能喝一杯他亲手为她调制的独特的咖啡。”

 

　“当这个酒保第一次替她煮爱尔兰咖啡时，因为激动而流下眼泪。为了怕被她看到，他用手指将眼泪擦去，然后偷偷用眼泪在爱尔兰咖啡杯口画了一圈。所以第一口爱尔兰咖啡的味道，带着思念被压抑许久后所发酵的味道。而她也成了第一位点爱尔兰咖啡的客人。这就是你喝的咖啡里思念的味道。”

 

“我刚才的咖啡里没有你的眼泪吧。”她又品了一口咖啡，“真得很好喝，下次有机会来，还要再喝你做的咖啡。”

 

“嗯，下次你来的时候，我就会问，咖啡里要加眼泪吗？Want some tear drops？”

 

“别啊，小心我投诉你。”她微笑着，脸上的欢乐像涟漪般传递到我的心里。我笑着把故事讲完。

 

“ 那位空姐非常喜欢爱尔兰咖啡，此后只要一停留在都柏林机场，便会点一杯爱尔兰咖啡。久而久之，他们俩人变得很熟识，空姐会跟他说世界各国的趣事，酒保则教她煮爱尔兰咖啡。直到有一天，她决定不再当空姐，跟他说Farewell，他们的故事才结束。她回到旧金山的家后，有一天突然想喝爱尔兰咖啡，找遍所有咖啡馆都没发现。后来她才知道爱尔兰咖啡是酒保专为她而创造的，她开了咖啡店，也卖起了爱尔兰咖啡。渐渐地，爱尔兰咖啡便开始在旧金山流行起来。这是为何爱尔兰咖啡最早出现在爱尔兰的都柏林，却盛行於旧金山的原因。”

 

“多浪漫的故事，你讲的也很好，但我也要走了。”她又看了看表，不知道是喝咖啡的热还是高兴的原因，脸很红

 

　我看着她，自己也有些微醺而温暖的感觉，“希望咱俩永远不说Farewel。”

 

她笑了，“多少钱？”

 

“不要钱。这是我第一次为一位美丽的空姐做爱尔兰咖啡，所以，免费。”

 

“不用不用，这怎么能行。”她抢过旁边的菜单，找到爱尔兰咖啡的价格，飞快的从钱包里数出钱来，放在吧台上。

 

“再见。”她看了看手机，准备走了。

 

“再见，希望你能体会到咖啡里思念发酵的味道。”

 

“必须的。”她一溜烟走了。

 

我手指触碰着她喝过的咖啡杯，彷佛被电了一下，我为什么没有鼓起勇气问她要个微信号呢？

 

过了好一会，我都没从想她思绪里走出来，稀稀拉拉来了几个客人，我也没心思招呼，突然，我听到急促的脚步，抬头，看她满头大汗的冲我跑过来。

 

我迎了上去，她呼哧呼哧的喘气，脸涨的通红，好像要跟我表白。我有点紧张了。

 

“端，MLGB，你这个龟孙，为啥没告诉我咖啡里有酒精，刚才局方上飞机酒精测试，我被抓住了，咦----，你这个蠢货，你害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