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舞会（十三）

小说连载    作者：吴裕隆 保有一切著作权

        群艺馆的元宵舞会没有预想的人多，跟上次来时人头躜动、相互推撞的情景大不相同。有点出乎意料，场面显得清冷不少。不过他们觉得，人少的舞会也另有一番情调。他们随着音乐小步的踏着舞曲的节奏，悠扬着，轻曼着，感受着分外的温婉和情趣。这里没有碰撞，不需避让。他们在舞曲中听着绵绵的歌声，踏着舒缓的舞步，有时遇到跳跃式的拉手舞他们也随波逐流，此时此刻他们淡忘了平时的纷扰和杂念。当清丽而华美的蓝色多瑙河舞曲再次响起时，他们一起步就进入漩涡中，他们全速的旋转着，只有旋转，没有变步，只是换向，没有减速。盛小岚眼睛微闭，双唇略张，她的头几乎完全枕在田世芹的臂膀上。他们迈开舞步沿着外圈旋转，当舞曲结束时他们感受着初春的乍暖，稍微停歇一会就离开了舞厅。离场后好一段时间，荡漾的舞境还在脑海中灵动着。

     来到元宵节的马路上，他们看到一队船形花灯正在街头表演，后面一条盛装的巨大金色长龙，在前面手执大红彩球的舞龙者引导下，向左右两边不停的舞动。这时田世芹好像想起了什么事，他问盛小岚：

    “你知道吗，今晚群艺馆元宵舞会上的人为什么那么少？”盛小岚随之应道：

       “还要问吗，人都到这里看花灯了。”田世芹接着说：

        “是的。我们穿过人群早点回家吧。”

        于是他们挽着手臂，用力穿过花灯表演现场。当来到较为空旷的马路上时，他们抬头仰望，十五的月亮在深蓝的夜空中格外明媚，初春时的寒风在行人颜面上轻拂，悬挂的元宵彩灯在几家商铺前闪烁变幻。今晚他们都是步行，挽着手臂，悠闲的慢步着。

        在此情景下，他们都想到了那位西部女作家，由于田世芹保持沉默，盛小岚也不提及。其实她很想知道田世芹与作家的实质性关系，此时盛小岚自己很惊讶于前次那个作家来铜时，她两次约见田世芹的勇气，今日在宽松的氛围中反而难以起齿。

     过一会，田世芹缓慢的在小岚的耳旁低语：

     “小岚，我很佩服你，我的客人来T城时，你两次把我叫出！”

     “这在医学上是有解释的。”

     “什么？”

     “人在危急关头和情感冲动时刻，常常会有超常规发挥。”

     “那发挥的力量来自何方？”

     “来自‘肾上腺素’”

      “这太专业化了，你能解释一下吗？”

     “田老师，医生只诊断，不大善于解释问题。”

     “打个比喻吧！”

     “狗急跳墙！”

     “你太会开玩笑了，虽然狗是人类的忠实朋友，但用在此处有点偏颇。”

     “所有生物在受到刺激后都会有应激反应。”

     “小岚，虽然我对此一知半解，不过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我都感激你的应激反应。我心中明白，我的行为有负你的坦城和执着。”

        “田老师，也不完全是这样，因为你跟对方联系在先，我们认识在后。何况你也跟我讲了这事。可能当时来的‘肾上腺素’使人头脑发热。”

    “小岚，谢谢你的坦诚。我的那位客人是多多少少带着一点情绪离开T城的。”

    “你没有招待好吗？”

    “可能吧。不过人与人之间本来就很难真正理解，这次我多了一个体验。”

     “什么？”

     “作家的情绪是丰富的，但也是多变的，对普通人来讲，要适应这种多变的情绪是很不容易的。”

     “你打算怎样？”

     “小岚，如果你仍然对我有以前的情怀，你能给我一些时间吗？”

     “再说吧。”

 他们又沉默了一阵，继续挽着手臂向前走。不一会就到了小岚的家门口，临别时田世芹说：

     “小岚，过两天学校就要开学上课了，我们专业实验室要在上海添置一点实验设备，我可能要到那个厂家去一趟，你可有什么事？”

      “可能有点小事，到时跟你联系。”

      “好的。你上楼后请代我向两个孩子问好！再见！”

      “路上小心点，再见！”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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