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舞会(一)

小说体裁，故事虚构，情感真切 

作者  吴裕隆  保有一切著作权 

一首怀旧、节奏缓慢的乐曲，正从一台简易盒式录音机里飘出，十来对清晨常来这里晨练的友伴，踩着音乐的节拍轻歌曼舞，另有十来位则坐在旁边的花坛沿口上边看边聊。

这里是A省T城，它北临东去的大江，其它三边山峦错落，大小铜官山交贯其间，常被称为山城，有的店家甚至以此命名，如“山城旅社”，“山城理发店”。T城市区不大，但功能齐全。在市中心体育馆旁的一块水泥空地上，在早起的晨曦下，总有一群人汇集在这里挥拳、弄剑、舞蹈、走步、闲聊、静观等等。他们中有的已退休，有的在职，有称心无忧的，也有坎坷失意的。盛夏刚过，学校开学还不久，遭受人生最不幸打击的田世芹老师，在周围好心人劝说下今天也来到这里走走看看。由于田世芹以前在外地上大学时的那个年代，交谊舞是入学新生的“必修课”，对此有点熟悉。因此他在舞场旁看了一会就与身边的一位女士随着音乐走进了舞圈。当一曲刚完，又一支新曲缓缓响起时，田老师看看时间大概还有半小时可以停留，这时他迎面走来一位女士，她很坦然的说自己刚学，要田世芹带她跳舞。于是他们伸出手，脚步随即踏上录音机里传出的节拍。田世芹感到这位女士很自然的就踩上了舞步，看来他的新舞伴并非是新手，或者说这位女士对舞曲的节奏有很强的领悟能力。

由于他们是第一次接触，开始时有点拘谨，慢慢的他们都放松了许多，自然的随便搭讪起来。当这位女士得知田世芹就是一年前丧偶，并且故去的夫人生前与她在同一家医院工作时，她睁大着眼睛对田世芹重新打量了许久，他们彼此都惊讶于在这样情景下认识对方。田世芹说他自那以后意志极度消沉，后来在同事们的开导下慢慢放开，才加入到体育馆旁的人群，让自己逐渐恢复正常生活。接下来使田世芹感到意外的是，说着说着，这位女士的眼圈渐渐的红了起来。田世芹大惑不解，不知如何应付，只好默然不语。过了一会这位女士轻轻的叹息一声，缓缓的、低声的说：

“我虽然不认识你，但我跟你夫人在一个单位，知道这件事，没想到遭受不幸的原来就是你！不过我比你更不幸。”

她这一说，使田世芹更加吃惊和不解。她接着说：

“不谈这些了，你还是照常带我跳舞吧。”她虽然这样说，但随即大颗大颗泪珠从她红润的眼框里滚落下来。

田世芹顿时有种负疚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或是做错了什么事？疑惑不解的向对方道歉，但无济于事，对方以眼泪代替了言语。田世芹不知安慰好，还是致歉好。只好继续默默无语，一步步跟着音乐走完这只舞曲。

接着他们又跳了两曲，虽然田世芹很想知道这“更不幸”是什么，但性格内向的田老师不敢深问，连对方的姓氏都没有问出口。舞曲刚完，这位女士看看表，马上拿出手帕稍微整整眼框，很急促的说：

“时间不早了，我要到医院上班了。再见！”就这样她推出自己的小单车，跨上车向她上班的医院而去。

田世芹沉思的站了一会，他上午有两节课，看看光景，他也骑着车融合到清晨上班的人流中。

在回校的路上，田老师感到今天早上的事，出现得突然，消逝得也茫然。像是一个幻景，更像是清晨起床前的偶然一梦。那红润的眼框，那“更不幸”的自怜，那女士姓氏名谁？一桩桩，一件件，都缠绕着田世芹的思绪，更搏动着他的好奇心。

当上课钤响起，田老师走进课堂面对学生时，一切又回到了原态。

待续

2012年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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