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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替古人担忧,亦不必替未来担忧

(2007-03-09 22:47:48)

MindMeters的方军老师在他《互联网:傻瓜的围墙》中引用了日本社会学者三浦展的话,原文如下:

日本社会学者三浦展在《下流社会》中发出感慨,对互联网的依赖,“在‘缩小的世界’里不经意间筑起‘傻瓜的围墙’”。

他分析说,“诚然,互联网使得相距遥远的地方也能在瞬间互通讯息,这在某种意义上是将广阔的世界缩小了。但与此同时,不可否认的是,网络也 使得人们 减少与他人见面的次数,还缩短了人们行动的半径,从而将真实的世界缩小了。换句话说,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世界原本就已狭小,如今则面临着更加缩小的危险。”

“简单一句话,那就是‘井底之蛙’在不断增加。正如养老孟司在他的超级畅销书中所阐述的那样,互联网本是人们面向世界的一扇窗 (Windows), 但有时却也会形成一道‘傻瓜的围墙’,因为只一味地相信世界由此真的变小了,而想不到它渐渐将人们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岂不是傻瓜么?”

由此想到1997年,大学时代参加辩论赛时候的一个辩论题目——互联网究竟使人际关系亲近了还是疏远了。我们在辩论中是正方,论点是“亲近了”。在这里我并不想深入讨论这个问题,只是想谈论一种态度。

社会本身,具有强大的自愈能力。 或者从某种意义上说,三浦先生或者林嘉澍对于相关问题的反思,也是自愈本身的一种体现。我的意思并不是说,这些新生事物不会引起社会问题,实际上,任何新 事物的产生——从火柴、火药、货币,到蒸汽机、电力、核能、广播、电视,甚至安全套、避孕药,都对人们的行为和组织结构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这些影响里面, 既有有利的部分,也有不利的部分。

但从一个较长的历史区间来看,人们总能想办法把新事物的有利影响发挥到最大,将不利影响减至最小。反思是没有问题的,而且是减少不利的一种必要手 段,但反思更应以建设性态度,而不是以担忧的态度来进行。社会在发展过程中总会不断遇到新的问题,但在新的问题,实际上是在旧问题坟墓上产生的。实际上, 是一种进步。我们也不用担心社会意识不到新的问题,如果一种问题,人们完全意识不到,也不认为有什么不妥的话,那么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根本不是一个问题。 实际上,对于绝大多数的人,并非不知道怎么去做,而是限于种种主观和客观的原因,无法去做。每天被饥饿和病痛威胁,与肥胖产生的健康问题,本质上是两个层 次的问题,显然,后者的层次更高,或者说是一种进步。

所以我在该文后的评论中写到:

我对此观点抱有怀疑态度。原因有二:
1.我不知道日本社会的习惯如何,对于所谓的“下流人”的含义,也没有办法准确解读。但是对国内底层的状态, 还是略微有些了解。以一个城市低收入年轻人为例(比方说一个普通厨师,或者一个公共汽车售票员),他们在传统意义上能够有的社会交往,无非主要来自同事、 同学、亲戚这三个圈子,这三个圈子本身就很窄,而网络,很难说对这三个圈子有什么负面影响,而通过网络拓展交友圈,却是一个事实;从信息的角度,如果没有 网络,获得信息的途径无非是电视、广播、报纸杂志,这三种媒体得到的信息本身都已经是严重窄化的,我不认为每天读一份“北京青年报”或者天天看“新闻联 播”会获得什么实质性的信息增值,它只能保证不会对社会一无所知而已,即使使用网络后,不从这些媒体获得信息,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不利影响;

2. 对于林嘉澍那句话,我更愿意认为是一个知识分子对自己状态的忧虑。我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忧虑,所以有时候会可以去看一些普通新闻,或者看看报纸电视。但是 对于熟练使用网络的知识分子来说,大部分这种问题是可以通过反省来“自愈”的。至于普通下层网民是否存在有类似问题,我持怀疑态度,这里面需要大量的调查 才能获取真实的信息,但是从直观经验分析角度,我觉得是过虑了。

人总会被种种“围墙”限制着。在“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时代,大多数人交往的圈子往往局限于方圆二十里。这是天然的“围墙”。周围的 人不管喜欢不喜欢,都得和他们打交道。通讯、交通、互联网的出现,使“围墙”越变越大。但“围墙”总会永远存在。同时,人总是喜新厌旧,如果一个人执着于 同一个圈子,总有厌倦的一天,至少对大多数人应该是这样。虽然“围墙”总是存在着,但我们的圈子,无疑在不断扩大。虽然,目前我们面临各种各样的问题,但 我相信,这些问题总有解决的一天——伴随着新问题的产生。

在社会剧烈变动的年代,代沟总是非常明显。我们的上一代看不惯我们的作风,当我们逐渐年长,我们同样也看不惯后一代的作风。“垮掉的一代”、“小皇 帝”、“80s”,都是这些担忧的体现。但是我们这一代成功的长大了,看起来并不比上一代逊色。前几年,我也跟很多70s的愤青一样,对“现在的小孩”存 有成见和不屑,但几年过去了,他们表现得很优秀——原先的担忧是不必要的。我相信80s、90s中的大多数,一定会健康的长大,并且比我们70s还要出 色,社会总是在进步的,影响社会进步的因素会被社会自己消化、排泄掉。

所以不必担忧,如果它是问题,就想办法去解决好了;或者,不必解决,它自己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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