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裂:五、偷探面包店
(2017-06-05 22: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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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案中毒枯骨烘焙鬼 |
分类: 魇雾迷谈 |
五、偷探面包店
天黑的时候我们出动了。
这样说我觉得把自己说得像老鼠,不过没办法。
吃过一顿急匆匆以致食不知味的晚餐,我们几个人去超市买了几支又长又大的电筒,反正不贵,人手一只,用来打架也有个武器。
跟着曹伟峰和朱正云走到那家面包店前,果然,面包店的玻璃门上被贴上了大大的两张交叉的封条。
在面包店前门我们没敢停留,走过面包店的大门,绕到后面的一个小巷子里。这条小巷和前门正对的大街呈丁字形,但大街上热闹非常,而小巷子里却是漆黑冷清的一片。
这样最好,适合我们活动。不过,要知道,虽然我们的行为有些违反了规则,但毕竟目的是好的,所以去到面包店的后门口,看着不得不翻进去的院墙,我还是觉得有些理直气壮的。
“你能爬上这堵墙吗?”我问朱正云。
“……我不会爬墙……”朱正云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那你在外面看着,有情况及时通知我们,你把钥匙给我。”朱正云把面包店的钥匙拿给了我,告诉我哪一条是后门的钥匙。
“我们进去吧。”说着,我把手电筒插在牛仔裤腰里,准备爬墙进面包店后门的小院子里。
虽然是我女的,不过我小时候就喜欢爬来爬去,一副男孩的性格,从小一直被邻居和朋友当作假小子。记得六岁还没上学那年,我爬一个中学的学校铁门,结果被捉住的人告状到家里,我为此牺牲了我的膝盖抱着钟在墙边罚跪。零零总总,我从小到大做的不应该是女孩子做的事太多了,所以现在多这一项爬墙入屋也算不了什么。
“要不,”曹伟峰看一下朱正云,“丁健留下陪陪小云吧。”
“好。”丁健靠在墙边上,摸出烟点上,“你们进去看吧,我在这陪着朱正云,有事我就用手机拨你的手机,响一声挂掉,你们就赶快出来。”
“好,那就这样。”我和曹伟峰都应着,然后我双手扒着院墙,脚踩着墙上的细缝,用力一撑,整个人翻上了院墙。等我细细看过小院子后,然后选了墙下的落脚点,跳了下去。
院子很小,不过就三四个平方,但却很干净,水泥砌的地面,院角落里摆着一些没用的杂物,别的却没有什么。
曹伟峰和萧达已经翻墙进来了。
我拿出钥匙,走到面包店的后门口,然后打开面包店的后门。
“吱”,打开面包店后门的锁,我一推门,那门就像抗议似的发出了一声令我碜牙的声音,我忙收回了手,于是门又慢慢地滑回来关上了。
“没事,这门就这样的。”曹伟峰看样子也常来面包店,他都知道这门就是这样吱吱响的,早不告诉我,害我吓出一身冷汗。唉,终于明白了,贼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再次打开了门,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在那“吱”的令人碜牙的声音中,我慢慢推开门。
面包店的烘焙间不大,呈细长方形,后门是开在南面墙上,同时这面墙上还有一扇很大的铝合金玻璃窗,而做面包的巨大面案就是在这面窗户下的。南面的墙靠近东边是一扇门,那应该是通往前面面包店的门,而烘烤炉则是放在南面墙的西边,西面墙的北墙角有一个柜式的空调,斜对着面案。其余的地方散放着一辆小推车,还有一些烤面包用的盘。
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用手电筒照着这个烘焙间,特别留意了墙角天花等处。可能我是受了萧达的影响,他说这件事不像是人为的杀人案,而我也看过什么壁虎尿有毒一类稀奇古怪的书,所以留心墙角天花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迹象。
可是,没有,什么异常迹象我也没看出来。
烘焙间里干干净净,四壁和天花都像是新刷过一样,雪白的。
烘焙间通向面包店面的门是没锁的,我小心关上电筒,把中间的门打开一条缝,挤了进去。反正我瘦,这让我有很多的方便。
曹伟峰和萧达还在烘焙间里细细地探查着,我发现萧达对这事比我还认真。
面包店的前门是玻璃的,而且边上的大窗户也是全封闭的玻璃窗,所以我进去后先站在墙角里没动,防止被外面街上的人看见被封的面包店里有人。
和烘焙间相连的门是开在面包店面的南面墙的东边角落里,一出了这道门就站在面包店玻璃柜台的后面,一排长长的玻璃柜台一直从南面墙伸到北面墙,最北面的玻璃柜台相连的是一个收银的柜台。
我从玻璃柜台后面走出去,站在面包店中间。
玻璃柜台后面是小小的走道,然后再后面,也就是靠着东面墙的是一排架子,是放烤面包的盘的。
面包店西面墙和南面墙的一部分都排着高高的玻璃橱柜,里面是放供客人自选的面包的。
在面包店的中间,有一个白色的线条人形,已经很淡了,但就着面包店外大街上辉煌的灯光,我还是可以看到那些线条的,那应该是那个中毒而死的中年妇女最后倒地身亡时的形状。
就在我要细细查看那个线条人形时,门外大街上照射来的灯光却被什么人挡住了。
我抬头向外看时,却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只见面包店已经被封的玻璃门上扒着一个人!那人的脸紧贴着玻璃门,挤得有些扭曲,因他背对着光,我看不清他的模样。
在这么热的天气里,外面那人却穿着一件长袖的衣服,这让我有些奇怪。不过,接下去我看到他那双扒在玻璃门上的那双手,我就一点也不为他穿着长袖的衣服而感到奇怪了,那只让我感到惊恐!那种惊恐,仿佛是汗毛孔里的冷汗一点一点地被压榨了出来!
玻璃门上的那双手,已经不是一双完整的手了!
与其说那是一双手,倒不如说那是一双完整的手指枯骨来得更准确。那双手上,确实就只有骨骼,连一点肉也没有!那细长的手指骨呈五指张开的形状扒在门上,加上那张贴在玻璃门上,因被挤而扭曲的脸,完全就像一个鬼!
如果不是我一惯胆大,加上进入面包店是私自行为,我可能早就高声尖叫了。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包店外的那个人(其实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人了,不过暂且这么叫他吧,否则没法称呼了)。
我想他可能也看见了我,他的眼睛转过了一圈,也盯着我,仿佛要努力看清我是什么人似的。
就在这时,我身后的那扇通往烘焙间的门打开了,一道手电筒光照在了我的身上。
玻璃门外的那个人死死地盯着我,那眼光让我心里发毛。
“关上电筒!”我转过脸去低声叱责刚从烘焙间进来的曹伟峰。
就这一转头的时间,我再回过头去,面包店外已经没了刚才那个人的踪影。
剩下的时间我粗粗地观察了面包店,因为我相信不管是谁下的毒,应该下毒的地点是在烘焙间,所以对面包店的检查没有对烘焙间那么细。
不过,最终也是没有结果。
我有些沮丧,退出了面包店回到了烘焙间。
“滴哩哩……”就在我准备喊他们离开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也没看就按了拒听键。
翻墙出了面包店,朱正云一看见我们出来,就忙迎上来,用急切的眼光看着我们。
我摇了摇头,朱正云的神情有些失望。
几个人无精打采地走出小巷子,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我住房的电话,可能是水颖回去了,没看到我和萧达,所以打电话来问我。
“喂,你们去了哪里?把我一个人丢下不管?”水颖的声音里也有着不安和沮丧的感觉。
“我去查一些事情,回去再详细告诉你,你那两个学生找到了吗?”我估计情况不太好,要不水颖的声音不会显得那么沮丧。
“没找到。”水颖声音更低沉了。
“哦,对了,我刚才看到……算了,我回去再和你说。”我本来是想告诉她我在面包店里看到的玻璃门外的那个人,和水颖看到的那个“鬼”好像都是一样,手上完全没肉,只是光秃秃的手骨骼。但是考虑到这里人太多,所以还是回去说比较好。
挂了给水颖的电话,几个人垂头丧气地一路往回走,谁也不出声。
“紫约,”萧达轻轻地碰了碰我,“要是想办法能弄到有毒的面包样本就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化验看看是什么毒素。刚才我看了他们的烘焙间那么小,里面的气温一定很高,要知道,有很多真茵在这样的环境下是很容易滋生的,而很多真菌,如黄曲霉菌、灰曲霉菌、寄生曲霉菌、镰刀霉菌和赫曲霉菌等有毒真菌能产生多种毒素……”
“可是,他们的烘焙间中有柜式空调的,我想应该温度不会太高吧?而且,据说化验结果,面包内所含的毒素是一种未知的剧毒。”我这样说着,却也没有更好的想法。
“空调?”一直在用心听我们说话的朱正云忽然插嘴进来,“那几天空调坏了,烘焙间里热得很,我表哥叫了人来修,可是因为天热,修空调的多,所以要等两天才能上门来修。”
“这样啊?那做面包的师父们能在烘焙间呆住吗?”我的心里起了一点小疑惑。
“他们不做面包的时候就到小院里坐着,那里比较凉快。”朱正云解释着。
“那也就是说,烘焙间也差不多没有离开过人,小院不大,没人能在小院里有人坐着进入烘焙间不被发现。”我咕噜着,“大伟,你能想办法弄到有毒面包的样本吗?”
“这得问问丁键,丁健一个朋友的姐夫是公安局的,我们所得到的消息都是从他那儿来的。”曹伟峰说着拍了拍丁健。
“我找朋友问问吧。”丁健看着我和萧达说。
“如果不行,能知道化验的结果也行。”萧达听大家这样说,忙加了一句,他是能听懂简单的对话的。
在丁健给他朋友打电话,表示有消息通知我们后,我们几人分手,各回各的住处去。
回到家里,水颖一个人坐在电脑前上网。
“水颖,”我叫过水颖和萧达,“我看见你所说的那个鬼了。”
坐在书房地上,我把面包店的事件简单说给了水颖听,并把在面包店里时,看见的那个扒在玻璃窗上,手上没有肉,只有干枯的手指骨的事情说给了水颖听。
“不是我自己看见,真难相信,世界上竟会有这样的事情。”
“会不会是真的有鬼啊?”提到这件事,水颖又忍不住有些害怕起来。
“哦,My God!真是被你打败了!”我拍着脑袋,“你受了这么多年的教育,居然还相信世界上有鬼?”
“那,不是鬼,你说是什么?”水颖忿忿反问我。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是不相信是鬼的,要我说,我更觉得他应该是一个人,只是可能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的人。”我没法解答水颖的提问,只是凭着感觉说。
“我也相信不会是鬼的。”萧达总算是说了一句让我开心的话。
“哦!”水颖拍了拍自己的脸,一副不清醒的模样,“好吧,就算不是鬼,反正我也不觉得他是人。真是倒霉,最近怎么碰到这么多的事呢?”说着水颖向后倒在榻榻米上。
“事情多有什么不好?这样才有趣吗!”萧达一点也不觉得烦恼,反而开心得很,“看来中国真是一个神秘的地方,我一来就遇到这么多有挑战性的事情。”
“哼,就是你来了才有事的,看来你是瘟神!”我有气没处发,就把责任推在萧达身上好了。
“瘟神?什么是瘟神?”萧达不解地看着我。
“就是说,你是倒霉鬼,总是带来不走运的事。”水颖终于忍不住被萧达逗的笑了起来。
“不走运吗?我觉得这些事情很神奇啊,怎么能是不走运呢!”萧达不忿地辩解着,“越有挑战性的事情越好玩,你们不是这样认为吗?”
“晕死了,这些事情都很有挑战性,可是我朋友的大哥现在为此被抓,水颖的学生失踪不见了,这还叫好玩?”
“哦,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只是就这些事情的本身来看,是很有挑战性的,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萧达低着头道歉,看他的样子,我却怎么也生不起他的气来。冤家,如果按咒城那个巫师说的,我和萧达前前前……前不知道多少世,还是恋人呢!真是应了俗语: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停了下来,我们三个人都没有出声,我也躺在榻榻米上,萧达看了看我和水颖,于是也躺了下来。三个人占住三个角,脚对着脚呈放射状躺着,各怀心思地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