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歌》--番外结局(十三)
(2009-10-26 21:2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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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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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些灵感。
许多人对陵认识的一个误区(尤其是玉佩):陵的爱情是纯情,但是经不起俗世考验,认为孟云之间的爱情才比较现实,其实归结源头,因为陵感觉比较好人,换句话说就是君子不会害人,认为现实社会中这种不会害人的人,一旦遇上强敌就难以保护自己和爱人,而孟珏却有能力有手段捍卫自己的爱情。
其实陵不玩阴谋只是因为他没必要而已,作者借大公子的口道出来,刘彻教出来的继承人,谁能比他更懂得心计谋略?他本身已经是帝王,站在颠峰上,所以用阴谋诡计反而落了下乘,帝王之风,应该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才能给朝廷和百姓带个好头,所以陵给读者们一直是印象良好。
但是若是必要,陵一旦用起权谋来,或者现实生活中的陵,需要捍卫自己的权益时,他的厉害比起孟、询来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带着以上怨念,本人在写以下情节:
内容前提:
云歌担心孟珏在羌族王子那里受苦,决定与霍曜去救孟珏,陵因不会武功而未去,孟珏与羌族达成某个协议,携云歌离开险地,原来孟九立下遗嘱,自己死后十年才许孟珏继承西域所有遗产,因为孟九担心义子年轻气盛,手上掌握太多财富,会肆意做出什么他日后悔的事情来,等到磨砺十年,应该就能继承家业了。
所以孟九的十年忌辰是西域一大盛会,孟珏于此日正式成为西域无冕之王,令云歌震惊无措的是,她忘了自己在名义上已嫁给孟珏,当年因恨意而与孟成婚,孟却写信告知几位长辈婚事,令他们分外欣慰,所以云歌在孟九的所有旧人心目中已经成了“少夫人”。
云歌在此盛会中,分外迷茫无奈,对自己孟夫人的身份分外尴尬,又不忍伤害那些长辈爱惜的目光拒绝这个身份,何况孟九与自己更有师徒之分,但如果默认,将来更不知怎样转圜。就在这时,陵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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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胡旋舞过后,热情大胆的西域舞娘一个急骤的舞姿停在孟珏身前,倒仰反身,将头顶酒杯取下,双手托给孟珏,明媚的眼波瞟向云歌,意为:“夫人不会吃醋吧?”
孟珏倒也配合,向云歌温和笑了笑,似对妻子表示歉意,接过酒杯,喝了一口,递到云歌唇边,道:“这杯酒可是敬你的,你喝酒会咳嗽,抿一口就行。”
舞娘窃窃一笑,旋身飘开,云歌凝视着孟珏墨黑的眼瞳,终于无奈的低下头,下唇刚刚沾及杯缘---------
一缕清越的箫音自天际飘来,箫音清淡,若有若无却不能忽视,似高亦低,仿佛冬夜的雪花,随风荡漾,伸出手去,不知是温柔还是凉意,却唤起人心头的颤栗。
云歌霍然抬头,一颗心狂跳起来,她已预感到来人是谁,却不知道接着会发生什么事情。
扑翅声起,千百鸟雀遮云蔽日飞来,白鹤黄莺、云雀百灵、燕鸥雁鹳、无所不有,更多的是云歌叫不出名字的奇禽,彩羽缤纷,斑斓夺目,甚至还有两只白鹤,停在孟九灵位之上,振翼转身,犹如起舞。
众宾客无不啧啧称奇,孟九在西域泽被众生,号为“释难天”,如今有人以箫声驭百鸟来朝,赞颂他德行,实在是绝妙之笔。
箫声陡停,此时庭中真个是鸦雀无声,大家不约而同向着箫声来处望去。
那人一身青衣,手执玉箫,缓步行入庭中。
场中的宾客千百道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他却犹如不觉,仿佛只是在林泉之间,梧桐树下,淡然随意的吹奏玉箫,引得百禽来朝。
他也许不如孟珏的风流魅惑,也许不如霍曜的光彩夺目,而且看起来文质彬彬,也许不如西域男儿举动那一股野性霸道的潇洒------他也许算不上那种让女孩子一见就脸红心跳的男子。
但那淡漠、清寂、君临天下的气度,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孟珏瞳孔陡然收缩,面上微笑却更加温润如春风,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行礼,道:“在下赵陵,前来拜祭释难天,身无长物,只以拙曲一首,寥表感恩之情。”
孟珏听到他说到“感恩”二字,眉头一皱,天照叔已奇道:“赵公子年轻若斯,那里受过九爷的恩惠?”
刘弗陵静静道:“释难天德高义重,晚辈向来敬佩,可恨晚辈生不逢时,未能面请教诲。说到‘恩情’二字,晚辈是特来感谢孟公子照顾内子云歌之德。” {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众人的眼光齐刷刷看到云歌身上,但见她眉目间有惊喜,有羞赧,又有些黯然神伤,却无恼怒反感之意。但听得刘弗陵声音清劲,一字字道来:
“数年前我受奸人所害,危难中将妻子托于孟公子照拂,孟公子为掩饰身份,借夫妻之名保护云歌,为了不令内子尴尬,又特意代释难天收她为徒,私下里以师兄妹相称,如此节操,比古之圣贤何如?释难天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一席话侃侃道出,不相干的宾客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孟家老人望向孟珏,询问究竟,但孟珏微笑的表情犹如面具,谁也看不透他是承认还是否认。
云歌听到这里,心头陡然一阵轻松,又茫然间感觉到一阵奇异的沉重,却见刘弗陵招手道:“云歌,与我一起拜谢孟公子,在释难天灵前叩首。”
云歌下意识走了过去,她一身红衣,站到刘弗陵身边,一个清萧如寒夜孤星,一个空灵如枫落澄潭,众宾客放眼看去,突然只觉二人的气质说不出的浑然天成。当看到孟云二人时,不免窃窃私议,称赞几句如何般配,但此时陵云二人并肩而立,却教人不敢多言。
刘弗陵向着孟珏躬身一揖,道:“大恩不言谢,但又不能不谢。赵陵在释难天灵前立誓,走遍天下也要寻得三份不寻常的礼物,以报孟兄之高情盛义。今日送上匈奴王族的藏宝,聊做第一份薄礼。”
这句话更如平地一声惊雷,匈奴席掠天下,藏宝之富可想而知,却连王族自身都苦寻不得,如今却被一个青年轻描淡写说来要送人?在场宾客多是商场中人,与九爷和孟珏有生意来往的,一时间群相耸动。
孟珏笑意温和,云歌却看得出他眼底的冷沉煞气,“赵陵公子不必客气,我只做我想做的事,别人感激也好,怨恨也罢,都与我无关。”
“孟兄切勿推辞,我送此礼不但是为了报恩,也是为了西域百姓,”刘弗陵说话时神色淡然,诚挚感谢之情,却是每个人都感受得到,“如今西域连年战火,百姓饱受蹂躏,瘟疫四起,这些财宝与其用来为豪富门面增光,不如用来救济贫苦。放眼天下,也只有借助释难天的德望与号召力来变卖珠宝,换取粮食药材。相信在场各位亦有仁爱之心,都会为此出一分力。狼王已与匈奴王庭达成协议,既然需要救济的百姓也包括匈奴广大子民在内,他们认可孟兄之能,决不会横加干涉。”
一阵沉寂之后,众人纷纷应和:“是啊,能者多劳,孟公子就不要推辞了,九爷他在天有灵,也会为此而欣慰的。”“鄙人财力低微,但也可以略尽棉薄之力,孟公子如有用得着鄙人之处,尽管开口。”“孟公子厚德高义,赵公子盛情还报,可称世间一段佳话,”……
孟珏冷冷望定对面的男子,眼瞳中涌动着只有彼此才明白的情绪。
漆黑如夜,清醒如昼。
刘弗陵目光在他面上一掠而过,走上前去,将自己新画出来的藏宝图交给了天照叔,拱手一礼,携了云歌的手,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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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阳谋。果然是帝王之风。”庭外一棵千年古柏上,一对夫妇隐身于浓密树萌内,年纪已经不轻,身法却轻捷如灵猫,外人丝毫发觉不了他们的痕迹。
“奇怪,孟珏这么轻易就放人走了,倒不像玉中之王的作风。”女子妙目流转,似笑非笑问道。
“他若强留,也是无益,对方挟天时人和,浩荡而来,积势已成,难以为继。高手对局,既然输了这一场,不如推过重来,在下一局扳回。”男子漫不经心的道:“孟珏经历了这么多,也该磨练出来这份气度了。”
“难怪云歌去救孟珏之后,陵公子请逸儿帮忙,收罗天下奇禽异鸟,驯化箫艺,原来那时他就在筹划这一局。”
“不错。孟珏之势,在于他占了这个曾经明媒正娶的名分,云歌和他羁绊甚深,难以分撇得开,刘弗陵明知此点,索性借祭礼这个时机快刀斩乱麻,摊在天下人面前说清楚。”霍去病目光深远,“不愧是皇上亲选的传人啊——”他口中的“皇上”,自然是一代英主汉武帝刘彻了。
“确实选的好时机,”玉儿冷笑,“孟珏最难对付之处,就在于他不自认为君子,所以可以要挟可以反复,可以不在乎用些不在明面的手段,但是在九爷的祭礼之上,他却不能不保持形象,既然要保持形象,就被套死。”
“孟府不是这么好去的,要是贸然闯入,把人家公子的少夫人指认为自己的妻子,不被乱棒赶出来才怪,所以陵公子首先要借势,”霍去病手指轻扣树枝,悠然分析,“百禽来朝,慑服宾客,如此声势之下,他说出来的话不信十分也要信五分,何况他句句扣住了孟珏的高义之举,只要云歌不说话,就等于是坐实了真相。孟珏若是不认帐,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是啊,自进入到带走云歌,看似顺理成章,随意自在,其实每一句话都铺陈了周密心计,否则决难成功。”玉儿摇头,“孟珏的厉害,别人都看得出,他的厉害,却让人见不到。云歌怎么惹了这样两个惹不得的情种?”
“咱们说好两不相帮的,看他们斗上一场,不是也很有趣吗?”霍去病拍拍她的手背,微笑道:“刘弗陵用的不是阴谋,而是阳谋。阴谋的可怕在于难以防备,而阳谋的厉害,就是一切都放在你面前,你明明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却无力扭转,便如天子之师,堂堂正正,却又随势而发,无迹可寻。”
“不过孟珏也不是吃素的,何况,他如今身在西域,正式继承孟家,刘弗陵却是孑然一身,若再让步,岂不是一面倒了?”
“所以陵公子赠礼给孟珏,表明旧情已清,两不相欠,若再情场逐鹿,就是各凭真本事了。”玉儿眉头微蹙,却又不禁好笑,“如果是我那傻云歌,一定会答应为他做三件事,那等于把左右自己的权力交给对方。而陵公子才不会放手主客之势,所谓“为他寻三件礼物”,想要报答什么礼物,进退在我,这样一来,天下人都知道他对孟珏无任何亏欠,却不受他人丝毫摆布。”
“聪明可恕,无疵难容啊----”霍去病摇了摇头,“如此人物,怕是老天也不敢留他。当年他差点假死成真,听逸儿说,惊息香的后遗症仍然严重,不知道将来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