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能讲诗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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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年末的一个周日,我去深圳图书馆听一个诗经的讲座。原本没准备去,只因有人在微信交流群里“叩首”声称:“礼拜天,上午生民,下午关雎。以关雎和生民两篇作为诗乐会今年年度的收尾,天地可鉴……”话都说到了“天地可鉴”的份了,我的好奇心一上来,那就去“鉴”一下吧。
去了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好奇害死猫。见过讲诗经的,没见过这么讲诗经的:没读过汉人的《毛诗》,没读过宋儒朱熹的《诗集传》,没读过清人方玉润的《诗经原始》,甚至是连一本完整的今日诗经注本、读本都没读完,就敢讲诗经?用我身边一位家长的话来说,就是:讲师之浅陋,准备之随意,以己之昏昏,求人之昭昭,当听众为白目白痴,此之谓也。
枚举两例。主持人在介绍当日的讲座内容时,称《生民》是诗经里最长的一篇,比人们熟知的那些国风名篇篇幅大得多。后半句没毛病,但前半句却是硬伤。说368个字的《生民》是诗经最长的一篇,你让长达千余字、诗三百之冠的《七月》情何以堪?且不说《七月》,诗经里面比《生民》长的篇章也有的是,像《閟宫》《桑柔》都能将《生民》比下去了。看来这个诗乐会的御用主持人读诗实在不多。
再一例。《生民》末章首句“卬盛于豆”,盛在此是盛放的盛,读chéng,不读作shèng。豆在这里是盛食物的器具。主讲人解释时说盛chéng,盛饭的盛。示范带读时又成了“卬盛(shèng)于豆”。这已经让人有点混乱了。讲座结束前,诗乐会的负责人出来总结发言,说到这句时,再次念成了“卬盛(shèng)于豆”。这就彻底让人凌乱了。如果学周立波说句刻薄的话,那就是难道这两位,打小是吃剩(盛)饭长大的不成?
说到准备之随意。讲座现场派发的资料里有《生民》的原文以及简注,与主讲人的PPT里的对《生民》注解,居然是打架的。主讲人做解说时是一种,带读时又成了另一种。比如“上帝不宁,不康禋祀”,你解释说,不通“丕”,不宁是丕宁,即大宁;不康是丕康,即大康。然后带读是依然是“上帝不(bù)宁,不(bù)康禋祀”,“不不”个不休,也真个不不不羞。
记得曾有媒体批当前国学教育之乱象,形象地称之为“阿猫阿狗都能教国学”。声讨的范围还只限于今日民间多是蒙事之蒙师。而能开坛讲经古人谓之经师者,非熟识经典、治学严谨之人不能为也,哪能阿猫阿狗都能讲诗经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什么样的听众,就有什么样的讲演者。我王扉曾寓居北京多年,还真没在哪个公共讲座平台上见过,能上台开讲子曰诗云之人,水准竟然可以有如此之业余?
感慨之余,戏作打油诗八句云,“阿猫阿狗辈,诗经知几多?卖矛又卖盾,信口能开河。生民之未有,剩饭拿上桌。无知者无畏,你岂奈他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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