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苏州虎丘真娘墓。王扉摄）

    先认个错。昨晚写怀念邓丽君的《淡淡幽情，思君如梦》一文中有一处引文错误。写该文时笔者匆匆从网上查得资料云：李绅在《真娘墓诗序》中说，“嘉兴县前有吴妓人苏小小墓，风雨之夕，或闻其上有歌吹之音。”未细思索和查对原文，就直接用到文章里了。今日回头再看，顿感疑惑。因为苏小小的墓是在杭州西湖边上，不在吴中嘉兴县。我再一查证，果真是网上流传甚广的引文是错的。此真娘不是那苏娘。我一时不注意也以讹传讹了大半天。

       唐代诗人李绅《真娘墓诗》一首并序，全文抄录如下：“真娘者歌舞名妓，死葬虎邱寺前，吴中少年从其志也。墓多花草以蔽其上，风雨之夕，多闻歌吹之音。为诗吊之曰：一株繁艳春城尽，双树慈门忍草生；愁态自随风烛灭，爱心难逐雨花轻；黛消波月空蟾影，歌息梁尘有梵声，还似钱塘苏小小，只应回首是卿卿。”也许就是最后这两句，让部分不求甚解之徒误认为真娘就是苏小小，真娘墓即苏小小墓。

       说来也是机缘，去年五一长假我赴南京、苏州一游。在当地友人陪同下前往苏州虎丘山一谒“真娘墓”。真娘，唐代著名艺妓，貌美聪慧，能歌善舞。传说真娘本姓胡名瑞珍，北方佳丽。安史之乱时，在南逃路上被恶人骗卖堕入妓院，立志不受污辱，只伴客歌舞书画，守身自洁，时人比作苏小小。当年王孙公子，风流雅士都很仰慕她。一次，有位儒雅的公子王荫祥不知真娘的性格，出重金要求留宿，鸨母贪财答应了。真娘无奈，只得约王荫祥明日再来。王去后，真娘当天就悬梁自尽了。王荫祥再来，后悔不已，厚葬真娘于虎丘。据传原真娘墓有联语云：“香草美人邻，百代艳名齐小小；茅亭花影宿，一泓清味问憨憨。”只可惜原墓毁于明朝。

      去年五一假期，我在在苏州虎丘看到的真娘墓，是清乾隆十年海陵陈潢在真娘墓原址建亭立碑，虽题字曰“古真娘墓”，实则有亭无墓。亭柱刻的是清光绪年间进士李祖年集梦窗词楹联一副，联语曰：“半丘残日孤云，寒食相思陌上路；西山横黛瞰碧，青门濒返月中魂。”亭筑在高出地面 一米多的台基上，亭前石基上刻有飘逸章草“香魂”二字，亭后竹树茂密，野花丛生。

     唐无名氏集有《真娘墓诗》数首，除李绅的一首并序外，还有张佑、李商隐、白居易、罗隐、谭铢等五人各一首。 其中最负盛名的要数白居易的古风：“真娘墓，武丘道，不识真娘镜中面，惟见真娘墓头草。霜催桃李风折莲，真娘死时犹少年。脂肤荑手不牢固，世间万物难留连。难留连，易消歇，塞北花，江南雪。”

      而名气不是很大的谭铢的那一首七言绝句：

“虎邱山下冢累累，松柏萧条尽可悲；何事世人惟重色，真娘墓上独留诗。”

尽管有人对其评价不甚高，我倒认为该诗颇可玩味。

尤其最后两句，何事世人惟重色，真娘墓上独留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