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词牌三章之 贺新郎
1.
琴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阿飞的那个下午。那天是在给朋友小敏、阿秋布置洞房。一个瘦削憨实的身影握一支毛笔,在房中间的写字台上忙着写这写那。她觉得他的字说不上有多好,但是生动———就像他的眉、他的眼。时隔多年,每念记起这一刻她的脸还偷偷地羞红。那一天一大帮男孩女孩中只有阿飞一个会写字的,把阿飞忙得够呛。琴想起那一刻脸就羞红的原因并不在于初见阿飞时的那一点动心,而是她那时并不知道阿飞笔下的“口口”就是“鸾凤和鸣”的合写,于是傻呵呵地凑上前去问……
爱情就是从别人的婚礼上开始的。看着自己的玩伴小敏牵着一个男人的手幸福得连话都不会说了,琴心底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慌乱。那一夜,她约摸喝了两瓶啤酒:脸一定是红的,眼神一定是醉的。兴尽宴散时,琴听见他们在怂恿阿飞送她。在红色“夏利”里,她软软地倒在阿飞的肩上,口里喃喃不清地说着不要你送不要你送,说着说着就迷糊了。
2.
阿飞在琴之前曾有过一次失败的初恋,那个叫薇的女孩子和琴长得颇为相似。后来,阿飞发觉她们俩何止是外貌的相像,连说话的神情、声音都很相近。在与琴相处的日子,阿飞的眼前时不时地闪回旧日薇的身影。琴与薇不同的是,琴与阿飞一样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阿飞有时很沉默,沉默是因为一些思念、一些记忆——我不敢抬头看你,我不敢低头想你。哦,我的姑娘……这是琴所不知道的。
阿飞是那种骨子里很孤傲的男人。阿飞和薇没成,源于他心理的一种距离。阿飞曾多次护送薇回家,送至薇家门前的马路边上,看着薇远远地走进那个门洞儿后才缓缓地转过身去往回走。他记得薇说总有一天我会带你进去见我的老爸老妈。而薇的父母却始终未曾同意过他俩。阿飞没等到那一天就和薇吵架了。阿飞见不着薇竟疯了似的终于找上门去。薇开门见是他吃了一惊,把着门不让他进。闻讯而至的薇的母亲却相当冷静地斥下了女儿,让他进去有话好说,阿飞后来才领悟到姜还是老的辣的道理。因为他一跨进那典雅的客厅就觉得如同针芒在背,连鼻息也变得冰冷冷的。
琴发现沉默时的阿飞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她觉得阿飞很平和,平和的男人才会写字写文章。男人会写字会写文章才是优秀的男人有思想的男人。当阿飞变得沉默时,琴就静静地坐在他的身旁这么暗暗地揣想着。她偷偷地去读阿飞的眼睛——那双令她即则怯、离又悔、不即不离又不甘心的眼眸。
琴的朋友都戏谑琴慧眼独具,竟挑中了这么一个有内才而不张狂的男人(话语不多的阿飞留给人们的印象就是这样子的)。男人的品质对于女人来说是很重要的,文雅的书生最懂得怜惜玉”……说得琴心里甜滋滋的。琴等着阿飞说那个字,经常找阿飞借书还书。一次琴在阿飞的书房翻看《吴冠中散文选》,无意间看到.刊有吴冠中黄山写生的照片。吴埋首于山色与画夹之间,在他的身后他的老伴默默地为他撑起一把雨伞……琴深情地看着身旁的阿飞,想说今生今世我愿与你撑一把遮风挡雨的伞儿共度……嘴唇张了又张,终是没说出来。
阿飞是在小敏、阿秋的纸婚纪念日的第二天决定南下的。纪念日那天,他们几个旧日的哥们姐们聚在小敏、阿秋家喝酒。阿飞看见琴羡慕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小敏光灿灿的耳朵和脖子上。阿飞端酒杯的手禁不住地抖动了一下。他蓦然忆起那已在梦中遥远的冰冷冷的鼻息,还有他写“鸾凤和鸣”时琴温暖的笑脸……
琴知道阿飞要走时,阿飞已在火车站了。那时候车室的人们看见一个憨实瘦削的身影,背着个简单行李包离开公用电话处向检票口走去。三分钟后,嘟嘟的汽笛声疯狂地响了起来。
琴知道阿飞要走时,阿飞已在火车站了。那时候车室的人们看见一个憨实瘦削的身影,背着个简单行李包离开公用电话处向检票口走去。三分钟后,嘟嘟的汽笛声疯狂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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