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几乎是强制性地,把老爸送去了医院.真的没别的更好的办法了,再这样不吃不喝地烧下去是要出乱子的.
说什么我也不会想到,从我12岁离开家,离开这所医院的大院,一个人到北京念书开始,我再次走进这个院子,是因为爸爸要住院,这中间已经相隔十几年的时间.我曾经假设过N多种风风光光再次回到院子里的场景,但是都没有实现,活生生的现实摧毁了所有的幻想.
爸爸妈妈在这所医院里工作了一辈子,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小的时候,我常听穿白大褂的奶奶常给我讲,我是怎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来到人世间的,这所医院里哪个科室在哪幢楼里,哪个爷爷负责哪部分工作,花坛里哪块砖头能掀起来抓蚯蚓,哪个拐角最隐蔽玩捉迷藏不会被抓到......我比爸爸妈妈还清楚.那个时候,我是大家的小公主,所有的人都宠着我.
今天,当我扶着连走路都困难的老爸再走进病房的时候,眼睛里看到的是熟悉的楼道,熟悉的门窗,和已经印在生命里永远挥之不去的"医院味",但是,这一次没有人满面春风地拍我的脸蛋喊我的乳名.也许是离开的太久了,我认识的爷爷奶奶们早都退休了,认识我的叔叔阿姨们早就认不出我了,是啊,十多年了,往事已经远区了,人怎么能不长大不变老呢?!
还好,爸爸妈妈在医院都是老资格的医生,手续办起来方便了很多,主管临床的院长是妈妈当年的部下,所以今天亲自来到了病房.这使得爸爸的住院显得很有面子.本想让爸爸住干部病房,那样能安静很多,可是医院所有的床位都是满的,爸爸的床位还是临时加在监护病房的.其实住哪里对我都无所谓,我只想爸爸能快点清醒起来,不要总看着我的脸还在问我是谁.
扎了两针之后,液体才算顺利地淌进了爸爸的血管.一下午,爸爸过去的同事来了不少人,谁都不能相信爸爸会病倒,还病成现在这个样子.还好,爸爸看到往昔的同事时,还知道说谢谢,这实在是让我放心了很多.
爸爸脾气倔,说什么也不在医院过夜,我们只好让他回家睡觉.也好,监护室太吵,回家就回家吧.
也许因为爸爸是本院职工,妈妈又是有30年医龄的老医生,爸爸的管床医生不敢轻易地确诊,必须要等所有的化验结果和B超CT胸透都出来了才敢定论,所以,还要等到明天,才能知道爸爸到底是怎么了.听妈妈的意思,爸爸好象应该是肺上出了问题.
咳,人老了,疾病不可避免地走近生命走近亲人.
听到妈妈在和爸爸说话,我该去看看了,也许爸爸现在知道饿了,我热了稀饭,该吃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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