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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

(2007-01-31 00:5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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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阡

胖鸟

深圳

分类: 散文
    时间一长,过去的一些东西,一些人和事,就会慢慢从记忆的深潭中浮上来,像一簇簇睡莲,明晰而美好。
    生活是太平凡了、太紧张了,社会事件一串又一串,很难容你细细地回想、分辨。过去的事情,我们常以一句“就让它过去吧”来结束,取代了对它的品味、对它的思考——它对现在和未来所具有的影响力的品味和思考。怀念
    我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的家庭,我的孩童时期总的说来是在一种紧张的气氛里度过的,虽然其中不乏欢快的时光。我怀念初中三年的光景,怀念我的老师和同学,怀念学校的黑板、墙报、火炉、宽大的阳台,怀念充满阳光和少男少女们清朗笑声的教室。我还怀念在校办工厂的我的师父、师兄、师姐,他们都是很有意思的人……
    恐怕在我并不辉煌的人生旅途中,大学期间的几个朋友对我产生的影响至关重要,因为到今天为止,我仍然能够那么清晰地在一提到这些朋友的名字的同时想起他们的面容、他们的声音和他们的所作所为。他们有的从哲学思辨、处世做人方面给我以启迪、引导,有的从性格气质、文章才华方面给我以影响、诱发,有的则从感情世界、生活准则方面给我以充实和升华。
    朋友杨老(其实他并不老,还没有我大呢,我们彼此以老戏称),我永远只能从他身上感叹勇气、新奇和信心,不知为什么,提到他我总感觉自愧不如。与他去办事,你绝对要落到后面,你永远是配角。我每每想起和他上街见到一个敞胸露怀、满脸横肉的家伙咧着嘴带着酒气擦身而过后,杨老从牙缝里飘出一句“猪的微笑”就长时间地忍俊不禁。读他的文章,看他的小剧场作品《故意伤害》,你总会被那些新鲜感很强的句子和感觉撞击着,那判断和总结性的行文透出思考的独立性与观察的特殊角度。就连他的婚姻也与众不同,他的妻子——父亲是英国籍,母亲是爱尔兰的,本人是美国籍。这位有着一双蓝眼睛却一身中国装束的洋姑娘,见我就嚷“我们喝粥去!”在杨老面前,我的想象显得那么惨不忍睹,我发现我的眼光被“高尚”束缚得太久,而远离现实,不会也不敢直面卑俗与丑恶。我终于注意到自己活得沉重而虚伪。
    我的另外一个朋友,喜好诗歌,诗中的意境总是有点凄凉,仿佛夕阳沉入迷蒙的远山之后、在寒意越来越重的风中摇摆的芦苇。我想这就是他笔名有一个苇字的原因吧。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我和他约顾城在北京动物园里谈诗歌、艺术与社会心理诸问题的情景。他大学毕业后分到家乡昌平任教。我们来往不多,只是我当时所在的劳动人民文化宫里每年都举办两届书市,他每次必到,有时到我办公室内小坐,喝口水,彼此交换一下同学之间或文学圈内的情况。此种情形一直延续到读罢他的第一本散文集《大地上的事情》,我才从繁冗的杂务中抬起头来惊讶地发现,他的散文写作达到了如此表现独特、个性鲜明的境界,一些篇章中所显现出来的人格力量使我油然生出敬佩之意。我们朋友间都说他是为原则活着。他主观上与城市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学校的假期里他几乎自费跑遍了黄河以北的所有省份。以后惊悉他患了肝癌,再以后他匆匆匆忙忙地就走了,才39岁。他清癯的容貌仿佛就在眼前一样。可是他走了,只剩下孤独的我自己。在他的每一篇散文中,人生价值观念上的怀旧感,西方思想家和诗人的冷峻的美学归宿感,宛如透底的溪水汩汩流淌,令我爽冽,令我神伤,令我思索,令我警觉。拿他奉行的“素食主义”,对照我们这些惯以貌似平淡的口吻争相夸耀吃过多少珍馐的人,顿时就产生了云泥般的差别。怀念
    我的几位异性朋友,以她们出色的才华和优秀的品质映照了我作为男性沉睡的世界,她们的精神和追求鼓舞了我。她们使我向着一个成熟的有魅力的男人方向发展,因而她们也就是在帮助我如何做一个人。而这一切,是我的同性朋友所不能给予我的。我承认我是一个性格柔弱的人。我偶尔也会对自己的亲人发火,他们都说我“脾气倔”。但心理学上说,这恰恰是感情内向、好面子、柔软秉性的表现。这样的性格在生活中往往导致了我对心直口快的人产生排斥,过后又长时间地沉浸在懊悔和自责之中。所以当我在大学临近毕业结识她的时候,不算光采照人的她,却以自己的聪慧和直率闪电般地击中了我的要害。她姓卜,我和她的交往,书面多于言谈,这对于我俩来说,倒也十分惬意。书面的交谈,因不碍于面色,更能够谈得尖锐、直接,甚至有些过分和偏执。这种交往的结果,使得她给予我的印象,至今依然顽强地鲜明着;另一方面,她的形象却随着岁月的流逝,慢慢湮没在尘世人影中,好像一个北方人冷不丁来到南方,看到细雨中玲珑旖旎的景致,当时称赞不已,回忆起来却是朦胧一片,很难勾画出细节一样。在这样的背景下,我对于卜的搜索,便唯一剩下一个细节,尽管年龄渐长,年代更迭,这个细节却越来越清晰,简直可以称得上铭心刻骨。那次,我应她之邀,参加她所在的手风琴演奏班毕业演出会。有一个节目是她领奏,我在台下紧张得全身僵成硬硬的一块,直到她熟练的优美的动作全部完成为止。演奏中间,我偶尔瞥见她因为裙裾短而闪现的内裤白色的影子时,我大惊失色、羞愧万分,为自己竟有这样低俗的行径而全身战栗!仿佛是一道闪电,在一瞬间,哗地照亮了我心胸里黑暗、丑陋的角落,我忽然感到一种轻松和圣洁!我内心中多次自问这算不算一种升华……
    怀念,是对过去的和不在身边的东西而言,因为自己不能把握,故而陷入一种难以解脱的思虑和回味之中。怀念的对象,必是有意义的、有着美好品性的东西。人依赖它,离不开它,就像卢梭在《漫步遐想录》中说的,我只愿意记住那些美好的往事,真正让我生活过的时期是在命运苦苦的压力下,我将自己的感情收缩在心里。我怀念我的朋友,正是他们,在我厄境濒临、欲潦倒自弃的阶段,他们的话语和性情给了我活下去、好好活的勇气及信心。我靠着在纸上或心里和他们(她们)对话,度过了充满阴霾的岁月。现在我的生活平静些了,反而愈加怀念不在身边的、我的所有朋友们。我想轻轻地问一声:
    你们过得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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