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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福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1)

(2013-01-01 00:4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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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萝

秋色连波

分类: 我爱墨池(番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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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疏桐记得母亲过世那天,下着很大的雨,整个医院笼罩在一片雨雾中,窗户半开着,满室都是潇潇的雨意。母亲当时已经说不出话,只无力地看着年仅八岁的儿子,又望望病床边的丈夫樊世荣,嘴唇颤动着,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红药,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桐桐的。”樊世荣明了妻子的心思,俯身哽咽道,“这是我们唯一的儿子,是我的骨肉,我们夫妻一场,我欠你太多,无论如何我也不会亏待桐桐的,你不要太挂心。”

   母亲虚弱地颔首,嘴角隐约溢出一丝笑意。

   “你……你爱……我吗?”都到这时候了,可怜的母亲还在挣扎着问这愚蠢的问题,想来这是她解不开的心结,期望到死能有个明了的答案。在樊疏桐的记忆里,母亲谨小慎微,只要樊世荣在家,她走路都是踮着脚的,生怕吵了日理万机的首长。

    樊世荣很难用形容父亲和母亲的关系,看似和睦,极少争执,事实上母亲从来就不敢父亲争什么,就是有时候生闷气,多半也是因为首长揍了儿子,下手重了点,让母亲非常心疼。除此外要说他们有多恩爱,樊疏桐压根就不信,忙碌的父亲甚少在家陪伴母亲,就是偶尔回家吃顿饭,也是碗筷一丢就进书房研究军事地图去了,母亲要跟他说点什么事,非得在饭桌上才行,不然待他进了书房,那就只能等下次吃饭的时候了。父亲的书房是“军事重地”,未经允许是谁也不准进去的,平日连保姆珍姨进去收拾,也是小心又小心。母亲的胆子更小,对父亲一直以来都是察言观色,父亲脸上稍微有点阴郁,或者放碗筷的声音重了点,母亲就诚惶诚恐,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惹首长不高兴了。樊疏桐不知道母亲怎么那么怕父亲,委曲求全得跟个小媳妇似的,后来他才有些明白,母亲爱父亲,所以才怕他。因为爱,于是在乎,越在乎就越患得患失……

    至于父亲爱不爱母亲,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至少母亲没有这个胆量问他。一直到临终,母亲知道若再不问就没有机会了,下辈子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遇见他……

    然而,父亲只是拍拍母亲的手背,“都这时候了还问这个干嘛,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了,你不能多说话。”说着跟站直身子,跟主治医生说,“北京的大夫过来没有,还要多久……”

    他分明是在岔开话题。樊疏桐看到,母亲转过脸,更多的泪水从她眼中汹涌而出。想来,她是绝望了,也死心了,就是一个答案而已,哪怕是敷衍下他都不肯。她活着还有什么念想。可怜的母亲没能活到晚上,傍晚时分,樊世荣在会议室跟专家组商讨进一步医治方案时,母亲与世长辞,终年27岁。樊世荣从会议室狂奔到病房时,已经晚了,妻子已经停止呼吸,十几个医生低垂着头站在病床边,所有的医疗设施和仪器都静止无声,心电显示仪上一条刺目的直线显示着抢救无效。而樊世荣看到,妻子的眼睛是半睁着的。

    她死不瞑目。

    直到这时候他才痛心疾首地懊悔起来,为什么不回答她那个问题,只是一个回答而已,哪怕是敷衍,她也不至于死不瞑目。他俯身抱住妻子渐渐僵冷的身体,心痛得无以复加,“红药,对不起……”

    而樊疏桐当时就缩在病房的墙角,没有哭喊,没有动,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似的,整个人都僵滞着。他亲眼目睹了父亲对母亲的冷酷和绝情,目睹了母亲的万念俱灰,以他当时的年纪,还不能理解爱是什么,他只知道是父亲害死了母亲,如果父亲不让母亲怀孕,不生那个该死的妹妹,母亲就不会死。而父亲面对垂死挣扎的母亲,连句敷衍的话都不肯说,让樊疏桐至今无法原谅父亲,因为母亲死了,她死了,她再也没有机会问父亲爱不爱她,父亲就是爱她,她也听不到了。

 

    母亲死后,樊疏桐很长一段时间不跟父亲说话,那段时间樊世荣也还耐得住性子,对他很少有责骂,估摸着还是心里对亡妻有歉疚,而他平常工作又很忙,每天早出晚归,或者一出门就是好些天,到下面军区连队视察、搞军演,父子俩能坐一张桌上吃饭都不易。空落落的小楼只有保姆珍姨陪伴着当时年仅十岁的樊疏桐,除此之外就只有父亲的警卫黑炮偶尔会陪他玩,黑炮老家是东北的,很壮实黝黑的一小伙儿,真实姓名很少有人知道,樊疏桐就记得大伙儿都叫他“黑炮”。樊疏桐起先是很孤独不合群的,在大院里没朋友,在学校也没人跟他搭讪,即使是老师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首长的儿子,多少忌惮几分。大院里的小孩也都摸不清他的底,不晓得他好不好惹,于是避而远之。樊疏桐实际是被孤立的,每天独自上学独自放学,除了珍姨和黑炮,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对于一个在乡下野惯了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够无聊。

    第一个不怕死的是黑皮,因为黑皮家跟樊疏桐家挨得很近,樊疏桐每天上学放学都要经过黑皮家,黑皮闲得无聊招惹了两次樊疏桐,樊疏桐都懒得搭理,黑皮以为这个乡巴佬好欺负于是第三次太岁头上动土,结果被樊疏桐一顿狠揍,揍得鼻青脸肿不说,还被打得尿了裤子;而黑皮背后的靠山是军区政委的儿子寇海,从小就跟着寇海混的,在樊疏桐没来到大院前寇海是院里小孩的头,也是个三天不打上房接瓦的主,连他老子都治不了他,是大院里人神共愤的祸害。寇海得知自己的兄弟被打成这样,这还了得,哗啦啦吆喝上大院里二十多个小孩在放学路上堵住樊疏桐,如果是一般的小屁孩,见着这阵仗肯定早吓得腿哆嗦了,可是樊疏桐懒洋洋地瞅着他们,脸上丝毫不见怯意……

    寇海仗着人多也不输气势,很“江湖”地要樊疏桐选择单挑还是群上,樊疏桐斜着眼瞅着了他半晌,知道今天这一架是非打不可了,他丢下书包,用脚抛到边上,手朝寇海一指,勾了勾,意思是单挑。当时他这手势一出来,寇海本能地心里一咯噔,当下意识到这小子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好惹,一点也不怯场,眉目间霸气外露,肯定也是没少打过架的主,但既然他已经点名要跟寇海单挑,寇海当然不能退缩,否则他大院老大的名声今儿就全毁了,好歹他也是身经百战,还能怕了一乡巴佬不成,于是他迈着将军的步子上前迎战。那一架很多年后都被军区的小孩们津津乐道,樊疏桐出手又快又狠,不仅三两下把寇海干倒,还将黑皮、细毛等一干孩子打得在地上翻滚,打了就算了,樊疏桐还将寇海从地上揪起来,用脏兮兮的红领巾把他双手反捆,然后将自己的书包挂寇海的脖子上,一脚踹他的屁股,像赶牲口似的将他一路踹回大院……

    樊疏桐多聪明啊,他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治下寇海,其他的小屁孩哪个还敢再招惹他,而从头到尾他几乎没有说一句话,不到半小时就结束战斗。寇海从小到大没被这么治过,也不知道是真被打疼了,还是因为这次丢脸丢到姥姥家伤心得哭,总之他被樊疏桐反捆着是一路哭回大院的,差不多是被“游行”了一回,这下可热闹了,当时正是下班和放学时间,越来越多的孩子加入到游行的队伍,浩浩荡荡开进大院,那场面可想而知的壮观,整个大院都轰动了。巧的是正赶上军区干部们下班,刚好目睹了这一盛况空前的场面,寇海他爹寇振洲就在此列,当时就傻了,只见自己的儿子鼻青脸肿不说,手还被反捆着,被一小子在后面踹着屁股走,寇海哭得那个惨,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这可真是太稀罕了,大院人见人恨的小魔王居然也有被收拾的时候,待众人看清收拾寇海的那小子时,顿时乐得大笑,还能是谁,正是军区首长樊世荣的乡巴佬儿子,而樊世荣刚好那几天去北京开会了,自然错过了这场好戏。寇振洲瞧见自己的儿子这般怂样,又好气又好笑,大骂,“这个死兔崽子!孬种!”常惠茹这时不知从哪听到风声,从另外一栋楼里奔出来,大呼着奔上前解救儿子……

 

    樊世荣两天后才从北京开会回来,得知儿子的“英雄事迹”还不相信,在他的印象里他这儿子就跟个闷葫芦似的,居然还会打架,而且打的还是寇振洲的小崽子,晚饭后他将儿子叫到跟前,问他:“你为什么打架?”

    樊疏桐起先不出声,憋了半天后闷闷地答了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樊世荣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好小子!不愧是我樊世荣的儿子,没给你爹丢脸!”

    樊世荣很高兴儿子继承了他的英雄气概,不过还是提醒儿子,“以后不许打架了,如果再有人欺负你你跟人家讲道理,我们要以德服人嘛,是不是?”

    樊疏桐当时不过十岁,以德服人这样的话对他来说无异于对牛弹琴,他哼了声,“江山是打出来的,我才不怕呢!”

    樊世荣又是一愣,这话是他平常说的,没想到儿子居然都记在心里了,很是欣慰,破天荒地又夸了几句儿子,而且罕见地摸了摸樊疏桐的脑袋。为什么说罕见呢,因为自打樊疏桐记事起父亲好像从未抱过他,他是在乡下长大的,被接到大院后父亲日理万机,根本没时间与他培养父子感情,尤其是母亲去世后,父子俩的隔阂和生疏有增无减,一天到晚话都说不上几句,樊世荣也很少过问他的功课,儿子的个头窜得一天比一天高,他陪伴儿子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但就是那次父亲罕见的亲昵,樊疏桐对父亲有了更多的期待,毕竟是个孩子,内心还是很渴望父亲的亲近的,父亲是首长,他从小就崇拜父亲,还在乡下的时候他就以父亲为荣,这也是他能称霸一方小屁孩的重要原因。但他很快发现,对父亲期待越多,失望越大,父亲除了忙工作还是忙工作,能正经看他几眼的功夫都少得可怜,樊疏桐痛恨父亲忽略他的存在,想吸引父亲的注意肯定得折腾点事儿,打架闯祸就是最好的方式,没有之一。

   祸闯得越大,父亲越动怒,哪怕是挨打也比被他忽略强,就是抱着这种心理樊疏桐逐渐显露出他祸害的本质。而寇海被狠狠收拾过一次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了樊疏桐就避着走,就是迎面撞上也是讪讪的,樊疏桐也根本懒得理他。不巧的是两人在新学期被分到了一个班,这下好了,冤家路窄不碰面都不行了,起初两人还是谁都不搭理谁,直到有一天大院外有人欺负了院里的孩子,寇海在课间时间主动问樊疏桐,要不要跟他去院外干架讨回公道,寇海的意思是不管内部怎么斗争,对外他们是一条阵线的。樊疏桐正好闲得发霉,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不用说,那一架彻底让寇海、黑皮他们心服口服,樊疏桐成为名副其实的统帅,他不愧是首长的儿子,颇懂作战的策略,他要寇海去约了那帮孩子到大院后山见面,但是并不正面迎战,而是带着院里的孩子埋伏在路边的树丛里,待对方一群人雄赳赳气昂昂上山时樊疏桐一声令下,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他不用棍棒,也不用石头(怕真伤了人),而是要寇海他们每人口袋里准备点辣椒面,从树丛里冲出来时直接给对方撒辣椒面,待他们鬼哭狼嚎之际扑过去狠狠打……

 

    这一架着实打得痛快,樊疏桐从此取代寇海统领大院,寇海没有丝毫不服的地方,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跟班,黑皮、细毛他们更不用说,简直把樊疏桐当战神崇拜了,上学一起,放学一起,樊疏桐连书包都不用背的,黑皮帮他背,作业也不用写,自有人帮他写。天热的时候,哪怕是上着课,只要他一声“口渴”,马上有人出去给他买汽水,视老师为透明。上了初三后他们更无法无天了,老师中也有严厉的,不是没有训斥过樊疏桐,但樊疏桐很少跟老师当面顶撞,但是只要他跟边上的寇海递个眼色,寇海就会会意,过不了几天那老师肯定会不断遇到倒霉的事,因为没有确凿证据,谁都怪不到樊疏桐身上来。樊疏桐见了老师也是恭恭敬敬,笑嘻嘻的,老师明知跟他脱不了干系,也只能恨恨地摇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因为樊疏桐那个特殊身份的爹,学校里没有老师敢让他叫过家长,因为学校就是军区办的,谁不知道樊疏桐他爹是军区首长,敢叫首长去学校那不是找死么,但还真有不怕死的,樊疏桐初三的班主任是从外地调来的,叫任缪玉,三十多岁,因为是外地的所以对樊疏桐一干人的底细并不清楚,任缪玉第一天上课樊疏桐就敢大模大样地迟到,顿时惹恼了她,当着全班的面要他站教室后边上课。当时同学们都诧异地看着老师,纷纷用目光跟老师示意“老师你不会不知道他是谁吧?”,但任缪玉才不管,呵斥樊疏桐站到下课为止,前面说了,樊疏桐很少当面顶撞老师的,老师要他站他就站,表情再平和不过,甚至唇角还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寇海扭头看着他,他眼神儿瞟过去,寇海一声不吭地继续上课,黑皮和细毛等一干人也只是相互递了下眼色,咳嗽两声,继续上课。

 

    放学后,几个人回大院,在食堂边上的仓库门口商量对策。黑皮义愤填膺,大骂老师有眼无珠,细毛结结巴巴,也扬言要给她点颜色看,这种时候樊疏桐通常是不发表意见的,他自顾抽着烟,好像这事儿压根就跟他没关系。寇海问他:“咋整?”

    樊疏桐还是不接腔,黑皮说:“当然是往狠里整!”

    寇海挠头,“可是讲实话,以前用过的老套路我不想用了,咱们来点新鲜的吧?”

    细毛眨巴着眼睛:“你……你有注意?”

    寇海摇摇头:“暂时没有。”他想了想,“这样吧,先摸摸她的底细,看她什么来路,这样我们才好下手。”

    樊疏桐眼神儿又瞟过去,依然是懒洋洋的调子:“我不想再看到她。”

    末了吐口烟,又补充:“一周内。”

    “中!”

    很快寇海他们摸清了这位新老师的底细,知道她来自邻市,没男人,有个儿子,也在本校读书,比他们低一年级,在初二当时是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里,黑皮将情况汇总:“我见过她儿子,在办公室碰见的,长得细皮嫩肉,可白净了!”

    细毛立即来了主意:“我,我建议……找她儿子下手比……比……”

    “中!”不等细毛这个结巴讲完,寇海就一锤定音。

 

    两天后,摸清了任缪玉的儿子上学放学的路线后,几个人在学校边的小树林里蹲点守株待兔,据黑皮考察,这小子每天都会经过这片小树林,而且会待上个把小时,细毛问黑皮:“他来小树林干……干嘛,撒尿?”

    “屁!你以为都像你没文化,我听见他读书!”黑皮说。樊疏桐笑笑,没出声。寇海知道樊疏桐最嫌弃爱读书功课好的学生,在樊疏桐眼里,大凡成绩好通常都爱打小报告,爱出风头,之前班上有一个女生就是这样的主,人长得不错,成绩也很好,是文娱委员,特别讨老师喜欢,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打过樊疏桐几次小报告,结果被樊疏桐很文雅地收拾了,所谓“文雅”就是不动拳头不恐吓而是将她偷偷写给邻班男生的情书当众读出来,寇海亲自在自习课上读的,全班都轰动了,那女生上学期没读完就哭着转学了,再也没脸见人。

    因此这次樊疏桐等人认定任缪玉这个爱读书的儿子肯定也是个欠扁的主,为免动静太大他们将行动地点选在很少人经过的小树林,当然事先得埋伏,他们嫌草丛里蚊子多都躲树上了,正是夏天,枝繁叶茂的板栗树给了他们很好的掩护,以至于那小子走进树林时丝毫没发现树上有人。几个人透过树叶居高临下打量那小子,只见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衣,蓝裤子,白色的板鞋,头发乌亮,因为隔得还有点距离看不大清面孔,只觉那身形清瘦,很是文弱。他果然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来,靠着树读起来……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樊疏桐这帮文盲肯定是听不懂他读的是什么的,只觉他的声音非常好听,衬着树林里的鸟语声让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阳光透过树叶漏在他身上,让他的白衬衣仿佛能透出光芒来,不,他整个人就处于光芒的中央,白衣胜雪,那般的祥和宁静。

    一时间,几个人都听得有些发怔,他们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诗(虽然一句也没听懂),感觉灵魂都要出窍了般,陷入一种奇异的梦境,连掠过树梢的风声都那么美妙,寇海和樊疏桐躲一棵树上,低语道:“操,还真是个书呆子!”

    樊疏桐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小子,莫名有种微妙的情绪直抵心间,也许是因为他的读书声,抑或者是他白衣翩然的样子。白衣少年读着书朝这边走来,寇海和对面树上的细毛和黑皮递了个眼色,那两土匪开始凝神屏息……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王事靡盬,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

    弦音一般的读书声越来越近,少年的面孔也越来越清晰,偏他沉浸书中还仰起面孔来,闭上双眼感受着阳光的抚慰,幸得他闭着眼,看不到树上的樊疏桐正直勾勾地盯着他,果然很白净清秀的一张面孔……樊疏桐心里犯嘀咕,他不是男孩吗,怎么会长得这么秀气,美人一样的瓜子脸,五官轮廓柔和,真他娘见鬼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头发和衣服,还真是一张娘们的脸!

    寇海吹了声口哨,细毛和黑皮纵身而下。

    寇海也跳下树。

    正沉浸在书中的白衣少年吓一跳,瞪大眼睛看着他们……

    这时樊疏桐也跳下树,几个人流氓似的围住少年,这孩子一看就老实,而且很有教养,都这时候了还客气地问他们:“请问你们,你们是谁?”

    樊疏桐咧嘴一笑:“你猜呢?”

    “我,我不认识你们。”老实孩子开始哆嗦了。

    寇海笑嘻嘻地:“乖,现在不认识了吗?”说着摸了把他的脸蛋,“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啊,长这么白净!细皮嫩肉的……”

    男孩顿时面红耳赤,这才真的意识到这几个人来者不善,一步步往后退,最后退到了一棵树上,再也无路可退。寇海、细毛和黑皮左右堵着他,樊疏桐走上前逼近他的面孔,吐了口烟……

    男孩咳嗽起来,“你,你们想干什么?” 、   

    黑皮更流氓,拍着他的脸蛋说:“你说我们想干什么?我们想脱你裤子瞧瞧,看你有没有小JJ,是男的还是女的,撒尿是上男厕所还是女厕所……”

     黑皮和寇海哈哈大笑……

     男孩那样子像要哭了,再次重申,“我不认识你们……”

     樊疏桐又是一口烟吐他脸上,戏谑地:“那你介绍下,你叫什么?”

     男孩哆哆嗦嗦地靠着树,被围得密不透风,目光在四个人身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樊疏桐脸上,他怯怯地报上名来:“我,我叫连波……”

 

 

 

    (未完,待续)

 

 

PS:这篇番外的开头部分其实是两年前写的,发布在一个人的地老天荒官方博客上,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搁置没有更新,现借着新年的机会给大家完整地呈现出来,希望大家喜欢!

关于《今夕何夕》的出版时间,因为稿子还没有最终敲定导致出版一再延误,我已经没脸说对不起了,只能面壁……争取年后交稿吧,再不交,编辑要杀了我!

在我还没被编辑砍死之前还是要祝大家新年快乐!嗨皮牛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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