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新文试阅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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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提示:樊疏桐远走异国后,因连波精神抑郁严重,朝夕将他带回到他们过去生活的公寓,以唤回他对过去美好时光的记忆,连波会因此获得心灵的平静吗?他的心结到底是什么?朝夕能打开他的心结留住他吗?不定时连载,欢迎关注!今天是三八女人节,算不算迟到的福利?各位女同胞们,节日快乐哈~~
生活还在继续。春天的气息是愈来愈浓了,小区的花圃姹紫嫣红,朝夕每次在阳台晾衣服的时候都要俯在栏杆上看上好一会儿,那些满头白发的慈祥老人,那些骑着童车满花园奔跑的可爱孩子,那些聚在一起讨论菜价的主妇,让朝夕觉得其实生活就是这个样子,平静淡然,日子一天天就这么过去了,然后是一年又一年,到她白发苍苍的时候再回首,也许一切苦痛都不过如此了吧。
每每这时,朝夕总是下意识地回头张望在书房里写字看书的连波,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连波越来越安静了,病情倒是没有再复发,但人变得很沉默,不怎么说话,走路都是轻轻的,每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终于完成了那幅山水画,画得真好,青山如黛,白雪皑皑,陡峭的绝壁上开着一树梅花,那梅树不知道有多少年月了,苍劲的树根顽强地攀爬在悬崖上,满树嫣红,如云似霞,屏息远望仿佛能闻到梅花香。
“真美!”当连波将那幅画展开给朝夕看时,朝夕只觉整个人都静下来了,赞叹不已,“连波,这是你画得最好的一幅画,真的!”
“是吗?你看得懂?”连波当时目光闪烁地瞅着她。
“当然看得懂,不就是一幅梅花吗,难道它还能是桃花不成?”
“……”
连波默然,目光仿佛炉中炭火,璀璨过后瞬间熄灭。
他整个神情都黯淡下来。
过了许久,他叹气:“你若能看懂这幅画,我们的缘分尚有可能继续,若看不懂……唉,大抵就是这样了……”
自那以后,连波就变得越来越沉默,朝夕有时主动跟他说话,他也爱理不理的,朝夕不明白,那不就是一幅梅花图么,为何他认为她看错了?朝夕百思不得其解,让她没想到的是,因为这幅画她与连波之间仿佛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她心里有疑问又不敢问连波,因为她能感觉得到他看似平静的面孔下透出的是冷冷的拒绝。
连波在书房里开了张小床,除了吃饭时偶尔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两人基本没有交流,屋子里静得仿佛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见。
但是连波也不是对朝夕完全置之不理,比如他还是不主张朝夕出去工作,至于家里的开支,那日他给了朝夕一张银行卡,跟她说:“拿去用吧,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一家人,这张卡你可以自由支配,珍姨那边我也给了,虽然我现在并没有实际的工作,但我足可以让你们生活得无忧。”
朝夕还要推辞,连波又说,“你不必拒绝,我纵然不再是你丈夫,也还是你的兄长,大哥不在,我就是一家之主,如果让你出去辛苦工作赚钱养家,我还有什么面目存在于这世上?而且这钱来得很干净,是我的合法收入,你无需有顾虑。”
朝夕于是不再作声,默默收了那张卡。
末了,连波又微叹一句,“这么多钱有什么用呢,都没地方花。”说着他又开始研墨,投入到了新的画作中。
书房中弥漫着水墨的清香。
朝夕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能说出口,她知道,他的世界她再也进不去了。
第二天朝夕拿着卡到银行的柜员机上查了下,当上面显示出一连串的零时,朝夕震惊得无法呼吸,她好半天没办法将那些个零跟实实在在的钞票联系在一起,更没办法将这些金钱与连波联系在一起,原来连波真不是一般的有钱!
后来她取了部分钱给珍姨,结果珍姨根本不收,“连波早给我了,我一个孤老婆子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又不出门,没用的,人都不在了,要钱有什么用。”
珍姨的话让朝夕格外伤感,是啊,人都不在了,要钱有什么用。
朝夕守着这笔巨款非常不安,她不是没见过钱,但她没有拥有过这么多的钱,于是她以连波的名义给青海那边贫困山区捐建了两所希望小学,又给聿市的福利院送了些钱过去,连波很快就知道了这事,她忘了她是以连波的名义捐的,连波不可能不知道。
“你不必去做这些事,该做的善事我都做了,这些钱是给你用的,我希望你生活得好一些。”连波虽然对这事颇有微词,但他也没有太过责备朝夕,只是淡淡地说,“当然做善事是好事,你能这么做表明你心底善良,这让我很欣慰,我到底是没有看错人,只是以后别这么做了,特别是不要以我的名义,这会让我不安。”
“为什么不安,这本来就是你的钱。”朝夕不解。
“我罪孽深重,要做善事也不能留名,否则岂不成了沽名钓誉,这只会加重我的罪孽……”
“连波,你又来了!”
“朝夕啊,你不用劝我,我就是个罪人,心里的苦痛无处排解,我这辈子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那日连波难得地与朝夕说了许多话,朝夕以为他变得沉默是因为他终于慢慢平静,原来他只是将苦痛深藏于心,他还是没能解脱。
她想了个主意:“要不我们去云麓寺拜拜吧,菩萨会给你指点迷津的。”
连波想了想,点点头:“嗯,是该去拜拜了。”
云麓寺位于云雾山毗邻的云麓山半山腰上,距离市区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寺庙不大,但因G省经济发达,做生意的人又都很信奉财神,所以寺中的香火甚旺。正是春天,群山苍翠欲滴,漫山遍野盛开着红杜鹃,偏巧朝夕和连波去的那天又下着蒙蒙细雨,整个云麓山罩在一片白色雨雾中,一路上去,云雾缭绕,仿如进入人间仙境。
为了表示虔诚,连波驾车到山脚下后与朝夕步行上山,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仿佛怕惊扰了这寂静的山林。空气湿漉漉的,山上的风很大,带着野花和泥土的芬芳,沁人心脾,连波走出朝夕的雨伞,仰起面孔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在城市中待久了,连呼吸都变得浑浊,他惟愿雨下得更大些,这凡尘浊世太脏了,他已一身污垢,他多么期望这大雨能将他里里外外洗刷个透。
朝夕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看着雨中的连波,愈发觉得他缥缈而虚空了,那张清俊的脸在雨中显出一种难以捉摸的距离感,他近在眼前,她却完全触摸不到他的灵魂。这让她悲哀,也让她害怕,感觉他离她越来越远了,他的世界她再也进不去。
云麓寺今天的人格外多,最大的宝雄殿里里外外挤满了人,朝夕一打听才知道他们今天来得很巧,正赶上云麓寺住持在讲经,连波和朝夕挤在一个边角里听,朝夕听不大懂,连波却听得很入神,眉头深锁,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正堂上身着袈裟的大师傅,表情十分沉醉的样子。
朝夕听了会要拉连波走,连波不肯,她只得挤出人群到准备别处去后院的观音殿拜拜,不然这一趟就白来了。“你别走远了,待会我来找你。”朝夕交代他。
连波含糊不清地嗯了声,目光依然没有离开正堂的大师,朝夕边走边扭头看他,只觉他眼底涌动着一种奇异的光彩,整个表情都变得生动起来,朝夕心底莫名刺了下,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非常难过。他明明表情平和,她却难过。
待朝夕将整个寺庙转了个遍再回到正殿时,大部分人已经散去,看来大师已经讲完了,朝夕看见连波依然痴痴地站在大门一侧,大师显然已经注意到他,和颜悦色地正与连波在说着什么。
朝夕不便去打搅,只得站在距离五十米的石阶处等候。
“你跟大师说了些什么?”下山的时候,朝夕问连波,“他讲的我一句都听不懂,你都听懂了?”
连波答非所问:“心静则世事平,为什么我就是静不下来呢?”连波说着这话时神思游离,目光是虚空的,“我拿不起也放不下,我给自己划了个牢,我真的出不来了吗?我到底丢了什么,明知找不回了,我还在苦苦等候,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我等的,没了,我在意的都没了……”
“连波!你怎么了?”朝夕紧张起来,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你别吓我,你干嘛说这些话,你不是还有我吗,我还在你身边!”
连波这才将目光飘飘忽忽地落在朝夕的身上,又是那种梦游一样的深情,“你在我身边。”
“是的,我在你身边!我们还是一家人!”朝夕说着就要哭了。
“可是你不再爱我,不是吗?”连波的思维跳跃很快,“我们是一家人,但却不再是爱人,早晚我们会分开,你走,或者我走。”
“我哪儿也不去!连波,我只剩你了,我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
连波端详她片刻,默默牵起她的手径直朝山下走去,路上他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回到家他就将自己关进书房,晚饭也不肯吃,通宵没有再出来。
朝夕有些后悔带他去山上了,连波的精神状况并没有好转的迹象,他还是足不出户,也不怎么说话,整日看书。这也没什么,他从来就离不开书,可是朝夕后来发现,连波看的是佛经,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他的书房俨然成了个小佛堂,不仅摆满经书,他还在书房安置了神龛,每日早晚焚香,不用进去就能闻到满屋子的檀香。这还不算,连波从此以后再也不吃荤,他甚至不允许朝夕在厨房杀鸡剖鱼,这等于是让朝夕也跟着他吃素了,到了吃饭时间,他会要求朝夕把门窗关得死死的,以免邻居家炒菜的油烟味飘进来,一闻到肉味,他就皱眉,说是恶心。
他也比以前更加洁癖,家里收拾得一尘不然,连根头发丝都不能有,尤其是书房,朝夕要进去还得征得他的同意,不然他会很不高兴。甚至于,他的衣服都跟朝夕的分开来放了,不让朝夕碰,说是“不太方便。”
常英有一次抱孩子来看朝夕,连波倒是很热情,但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过童童,那一刻的连波总算是有了点回到人间的感觉,哪怕看着孩子时眼神忧伤,也好过目空一切的样子,这让朝夕心里多少安慰了些。
“连波,你要不要抱抱?”朝夕逗着童童,问连波。
连波犹豫了下,点点头。
朝夕于是将闹得正欢的童童递给他,他抱孩子的姿势很生疏,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手臂有些微微发颤。
旁边的常英打理着连波,眼神复杂。
朝夕看着连波不知所措的样子,也意识到他可能又想起了那个早夭的孩子,顿觉心里泛起酸楚,她又开始难过了,不是为自己,是为连波。
“他叫童童?”连波问常英。
“是啊,小名就叫童童。”常英忙不迭地说,“童年的童。”
连波不再说什么了,脸上好不容易浮现的温暖神情渐渐隐去,他将孩子还给常英,转身默默进了书房。
常英一脸茫然,朝夕不好意思地耸耸肩,“他就这样。”
常英走的时候,朝夕送她到小区门口。
朝夕很不安地说:“英子,你别介意啊,他现在就这样,不大说话,跟我都没什么话说的,要是有失礼的地方你可别往心里去。”
朝夕的意思是常英好不容易来趟,又抱着孩子,连波再怎么着也得送送人家吧,可是他明明听到常英临走时在外面跟他道别,他竟然在里面无动于衷,让朝夕非常尴尬。好在常英大大咧咧惯了,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礼数,她反而很担心连波的状况,快言快语地说:“没事,我不计较,大家都这么熟了。不过朝夕,你怎么让他把家里整成这样了,我一进门还以为进了寺庙,他想当和尚是吧?”
常英显然看到了书房里的那些菩萨。
一句话让朝夕脸都白了,“他,他不会的……”
“哎哟朝夕,你大意了啊,你再让他这么折腾下去,他早晚要出家!我留神看了他好一会,发现他身上都有股子仙气了,他这个样子已经离出家不远啦!”常英说着直摇头,“这不是过去的那个连波,你没发现他的眼神吗,都空了,四大皆空的空!”
“英子,你别吓我。”朝夕站在小区门口,哆嗦起来,“他只是暂时这样,他会好起来的,他说他心里静不下来,拜下菩萨可能会让他心里好受些。”
常英反问:“你是这么认为的吗?其实你心里早就想到了这点对不对?朝夕,你不要自欺欺人了,连波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了,你觉得现在还能接近得了他吗?你赶紧想办法,好好跟他谈谈,他就是变个呆子也比出家强,士林将来回来知道了,你怎么跟他交代?”
朝夕眼泪簌簌地落,不知所措:“我试着跟他谈过,没用。”
“那也得继续想办法,你要是就让他这么发展下去,等他真的上了云麓寺,你再想把他拽回来就不可能了!”
朝夕抽泣着说:“我,我不知道怎么办啊,我该说该劝的都劝了,他根本听不进去,我说多了他还烦。”
“那我问你,你们现在住一块,还有……那事吗?”常英问得很大胆。
“什么事?”朝夕一时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事呢,你又不是没跟他过过日子的人!”
朝夕顿时明白过来,结结巴巴,“没,没有。我跟他都离婚了,现在住一块只是为了照顾他,我们……早就没有那种关系……”
“完了,完了。”常英瞅着朝夕直摆头,“不是我说你,朝夕,连波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要负很大的责任,就算他清心寡欲,你总还是女人吧?你就不能主动点?我就不信你脱光了衣服上他的床,他还能把你赶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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