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的慢摇


慢摇,不知道什么时候兴起的词语(现在也过时了),现在似乎又已经过时了,从字面的理解,应该是慢慢地摇摆,或者是自由地摇摆,在我的认知里,应该是类似于太极拳或者八段锦之类的轻缓动作的广场舞。
午间,写字楼里边的牛马,通过各式各样的工具,争取一个小时的午休,趴着的、躺着的、吊着的,造型各异却有着共同的目标,关灯小憩,在忙碌的节奏里找到一点缓冲空间。我的午间,有个特别的优势,车子停在地库,免费;七座车放倒第三排,直接铺个床,打开天窗、蒙上防虫网,地库的温度冬暖夏凉,常年保持在21°左右,非常地舒适,灯光也暗,把车停在一个暗黑的角落里,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觉。
不知道从哪天起,旁边总是停一辆灰色沃尔沃两厢车,每周来1-2次,周一和周五,周五是铁打不动必须出现,最初也没有太在意,有一天我来的晚了,从车旁路过,车身上下摇摆,很有节奏,里边传出嗯嗯啊啊的呻吟,原来地库里还能有这样的精彩。习惯了也就不再关注他们了,两年来始终如一,两个人钻到后座,嬉笑一阵子,接着就是慢摇,关着窗,因此声音并不是很大,鉴于和我这么近的距离,还是能听的清晰,最后就是一阵猛烈的冲刺,啪啪的撞击声听的真切,接着就是几分钟的安静,门一开,女士咔咔咔踩着高跟鞋就走了,男的送她到电梯返回,开车离开。女的个头不大,黄色短发,长相和身材都一般,男的戴眼镜,花白头发(35岁左右),女的应该是大厦的,而男的应该是开车过来的。午间的短暂幽会,看这样的情形,夫妻肯定是不可能了,露水情人也显得有点廉价了,连酒店的钱都能省,男的也就是纯粹的玩弄罢了。
有一天被吵架的声音乱醒,开着车窗,女的哭哭啼啼,高喊“我不想跟你好了……”,男的各种哄,有个四十分钟的时间,竟然哄好了,笑呵呵地相送告别。呜呼,其实这一次早断了是最好的结局,真是个傻丫头,估计也是个恋爱脑,明知道没有任何结果,还要坚持出让自己廉价的身体和情感,不知道图的是什么。于是继续每周两次的午间慢摇,躺在旁边车里我的睡眠,早已不会被他们干扰到。
另有一天,被嗷嗷的女声喊叫惊醒(很大,老远就能听到),听声音就能判断,这不是沃尔沃的那一对,定睛观看,是辆黑色奥迪,敞着车窗直接干,怪不得声音大呢,这对我的认知也有了一个小小的颠覆,胆子大到肆无忌惮,只是男的不太行,两三分钟声音就戛然而止,接着就听见女的继续谈笑风生,没有任何的不悦情绪。
时间飞快,一转眼和沃尔沃相遇已经三年多了,男士和女士始终如一,也早已不在乎旁边有没有其他车辆、其他人,在那个光线相对昏暗的车库一角,坚持每周1-2次的午间慢摇,徜徉在二人的快活世界。想起了几个词语:相爱相杀、Love is blind、巫山云雨、周瑜打黄盖……